我感觉自己好像也发烧了!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孜云取下玩具维尼熊,轻轻拉开维尼熊屁股后面的拉链,取出一张已经发黄的照片,我一眼不眨的看着照片,看着上已经不太清晰的字:
菩提今若在
画山何处寻
弘法影子
顿时,我感觉自己不能动,不能呼吸,不能说话,我感觉自己像是被雷电击过一样,鲜血直往头顶涌动,我很艰难的举起一只手,从孜云手上拽过这张照片。
隶书,古朴的隶书!多么熟悉的隶书字体!我曾在某个有风的晚上仔细抚摸过琢磨过钻研过多少次的隶书字体!
这不正是小影送我画卷上的汉隶字体么!
这不正是我跟小影一起看到的石碑上的汉隶字体么!!
在学院的小溪边,我曾给小影娓娓讲述磅礴的汉字文化:“祖先给我们美妙的汉字,横、撇、竖、捺……看简单的笔画,每个汉字都是由这些简单的笔画组成,却隐藏着无穷的奥妙,你看看,每一个笔画仿佛都是活的,他们奇妙地组合,魔幻般地诞生出一个个或简或繁、或大或小、或宽或窄的汉字,每个汉字都自己的特色。”
“而隶书,让极富特色的汉字有了饱满的生命!”在山城学院的陨石博物馆,我曾就着那块不起眼的石碑的基础上,为适应书写便捷的需要产生的字体,隶书结体扁平、工整、精巧。到东汉时,撇、捺等点画美化为向上挑起,轻重顿挫富有变化,具有书法艺术美。风格也趋多样化,极具艺术欣赏的价值”,特别是汉隶,在小影如痴如醉的眼神里,我给她讲了石门十三品,苍劲有力的“石门“,圆润规整的“石虎行云流水,顺畅自然“衮雪“,我告诉她:“隶书的出现,是古代文字与书法的一大变革,使华夏的书法艺术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是汉字演变史上的一个转折点,可以说是奠定了楷书的基础。”
一幅画,一块碑,两行字,几个毫不相关的人,几个毫不相关的场景,几件毫不相关的事情,就这样在画山脚下联系在一起,我感觉自己是在做一个梦,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向我走近,在我眼前鲜活,却又迷雾重重!
在微微的细雨中,我几乎是跌跌撞撞的,我赶紧跑回车上,取出小影送我的这幅画,大家围在一起,这才明白了我为何这么失态。
“应该是一个人的字迹,看这个‘影子’两字,笔法几乎一模一样”,昭阳凑过来,比对着字迹。
“这,这幅画,我好像在哪见过?”孜云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画,然后又摇了摇头,“好像不是一样的…,唉,记不清楚嘞!”忽然,孜云用鼻子吸了吸,“没错,应该是见过,这种远古的檀香味,我似乎在哪儿闻到过”,大家都盯着孜云,等他把话说完,可是她又摆摆手,挠挠脑袋,示意实在是想不起来。
我记得小影给我说过,这幅画是她姥姥给他母亲的,但是我并没有问细节,想来里面一定有故事,我拿起手机拨了拨她的电话,竟然是无法接通。
踩在铺满鹅卵石的河滩,我用手捋了捋自己的短短的头发,走进水潭,对面的山与我们一潭之隔,山不高,但是郁郁葱葱,树木浓浓的挤在山上,只有临近水潭的地方,露出几块石头,黑黝黝的,安静而神秘。
这就是画山,有太多主题围绕在这个画山,为爱情的,伤心或是痛苦,甜蜜或是煎熬;为友谊的,期待或是鼓舞,猜测或是豪情;为幸福的,寻觅或是结合,坚守或是放弃,一幕幕舞台剧般围绕着“画山”轮番上演,我们就像是戏子,也是观众,站在舞台上演着别人,也在舞台下演着自己。
“你不是说,还有一个石碑么?”一直没说话的大勇拽着我的胳臂,生害怕我掉进了水潭里。
“一个陨石博物馆,我们曾见过一个石碑……”我说。
“陨石!真的又是陨石!”孜云声音突然一下子提高了,她打断了我的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