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那巨坑中的碎石清理干净,又垫了些枯枝落叶在里面,随后我又走到那白狼身边。
我有些无奈,如今我没了法力,连力气也小了许多,这么大一条狼少说也有几百斤,我又该怎么把它挪到那个巨坑中呢?
我叉着腰,有些为难的对他道:“我本想将你藏在你身后的巨坑中,只是我力气太小,恐怕挪不动你,可把你一人丢在这荒郊野外我又实在放心不下。”
那白狼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又努力的动了动爪子,看样子是想起身。
这一动又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原本泛白的皮肉又隐隐的渗出了血液。
我急忙阻止他。“你如今的情况还是不要妄动为好,我既决定救你,自然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我安抚住他,又茫然的往四周张望。
那白狼又躁动起来,一双爪子磨得那地上的碎石哗哗响,扬起了不少尘土。
那时候的我正一筹莫展,心中焦灼的紧,自然没有注意到那白狼是想表达什么,我只当他是伤口疼痛,难以忍受。我虽有些烦躁,但看他样子可怜,立马轻声安慰,“如今这情况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说完这句话,我心中忽灵光一闪,有种恍然的感觉。谁说千年的人参找不到,这儿不就有个现成的上万年的灵参吗?
那灵参自然是我。
那时候我还不知晓自己真正的身世,天界的神仙都说我是灵参吸足了天地灵气化成了仙胎,我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想到这一层,我立马从我头上的发髻里抽出一根簪子,咬了咬牙,便扎在了自己的中指上。
手指上传来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过来,细细想来,我与这狼妖素未谋面,仅凭这一时的同情心便不惜伤害自己来救他,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我对于妖物的印象多来自于道听途说,至少在我看来,妖物都是与邪恶相关的。
我有些犹豫,但却没有注意手指上的伤口。那伤口不大,却有些深,不过一息,鲜红色的血液便涌了出来,顺着手指的弧度,那滴血滴了下去。
也许是天意,那滴血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了那狼妖微张的口中。
不过,却如石沉大海一般,与我原本的设想不同,那滴血并没有带来任何变化。
难道是一滴血太少了?
我索性就着那个伤口,用手中的簪子用力的划了一道。
按理说,血液是身体的精华,而那精血更是血液中的精华。这中指血虽比不得眉间精血,但也算得上身体中比较上乘的精血了。可为何我滴了数十滴指尖血进那白狼口中,却无半分动静。
可若说没有任何效用,但那白狼的神情分明有些惊疑,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物一般。
他轻轻的抬了抬爪子,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可他的伤势仍就那般严重,因此他的爪子也只是无力的在空中晃了晃,下一刻便直直的落了下去。
我实在有些不解,为何我的精血于他伤势并无半分效用。
难道是我下凡之前师父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可我又隐隐觉得这有些说不过去。
总之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摇了摇头,看向那白狼。
方才自我给他喂了自己的血液后,他便一直直直的盯着我,一双晶蓝的眸子看不出情绪。我看向他,自然迎上了他的目光。
有那么一刻,我似乎被他的目光所摄,陷入了短暂的恍惚。待我反应过来,他的目光已落在了别处。
我心中自然觉得惊疑,但又没有感觉到丝毫危险。思虑了片刻,我对他道:“我本想用我的精血救你,可如今看来却无半分效用,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在原地等我,我去余杭城替你买些药材,去去便回。”
我见那白狼又恢复了淡漠的神情,便当他是默认了。
不再多言,我立即起身将周围的枯枝碎叶收集到一处,随后又搬了些碎石放在那白狼四周。
勉强用先前收集好的枯枝落叶将那白狼隐藏好后,我对着眼前的碎石堆道:“那我便去了。”
下山的路倒好走多了,我下凡以前曾在天界研究过人界几州的地图,若是没有记错,那余杭城是在这座山的东南方向,以我的脚程来算,应该三个时辰便能走到目的地。
只是这钱财的事却着实让我发愁,那上千年的药材莫说那城中有没有,即便有,我也无钱买。
虽说一筹莫展,但我向来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个理,要想救那白狼,守着它必然是无用的,还不如去那余杭城中闯一圈,兴许还能遇上什么机缘。
想到这里,我心中自然轻松了些。方才簪子划开的伤口依旧有些疼,我不禁抬起手观察起那伤口来。
说来真的有些奇异,我对妖物鬼怪之流向来没有好印象,当初学有所成师父将崆峒印传于我时,我也曾暗暗发誓,定要用我手中的神器荡尽天下所有的妖魔鬼怪,可今日那白狼却没有半分让我憎恶的感觉,相反,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要尽全力救治他。
或许,这便是我和他的缘分了。
就这般胡乱的想着事情,我竟歪打正着的找到了通往余杭城的官道。如今正是正午,日头正是灼人,这道上自然没有什么行人。
说来让我有些不解,我虽失了法力,但却没有被剔除仙骨,自然不会被寒暑气侵体,可莫名其妙的,我又会觉得饥饿。从昨夜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