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落来到门前,透着门缝向外张望了一眼。外面那人一身乌金色的小旗袍,加上层次分明的大波浪卷发,看上去像是哪家土豪的贵夫人。
“您找谁?”白不落隔着门板问道。
外面的女人温和的笑了笑,似乎对于白不落的存在并未感到意外,她说:“我是苏榅的母亲,今天无事,给他送些东西过来。你是白不落吧?我听别人提起过,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哦,那我让苏榅来给您开门。”白不落答应一声,正准备去叫苏榅。
那女人却赶紧“诶”了一声,将白不落叫住,温柔婉约的说道,“不落,你不用叫榅儿,把手放在门上,我教你开。”
白不落听罢顿了顿,起先她是防备心挺足,可这女人一声声榅儿叫的亲切温婉,似乎真是苏榅的亲人。再者说,反正苏榅也在院子里,光天化日之下的,她还想欺负鬼不成?
琢磨了两秒,白不落不再坚持,轻轻将手放在了门栓上。
那女人手指轻绕,不知在门上画了些什么线条,白不落顿时感觉放在门上的手不再轻飘无力,随手一抬便将门栓取了下来。
“不落,听家里的家丁说你长的貌美如花,果不其然呀,是个秀气的姑娘。”门外的女人人如其声,气质动作都是大家风范。她手里提着个小皮箱子,看上去并不沉重,也不知带的什么。
白不落听这好看的夫人夸她,腼腆的笑了笑,不过心里清楚的很,人家说这话无非就是客套话。这苏家人谁会吃饱了在自家主子面前夸一个死鬼好看?
“夫人在里面稍等片刻,苏榅很快就会过来。”白不落把这女人引进屋内,一边说着,一边帮着上茶。
这女人看白不落端起茶壶,急忙“诶”了一声,然后立刻从白不落手中把茶壶接过来,说:“不落啊,你本是客人,哪儿有帮我上茶的道理。”
她顿了顿,又说:“不落,苏榅这孩子性情古怪的很,没欺负你吧?他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没有没有……”白不落连连摆手,苏榅的温柔一直让她感到分外美好,那些黎桦未曾给她的幸福感,仿佛苏榅这短短两天时间便给了她。他就像一抹春阳,融化她冰凉的内心,暖的让她睁不开眼。
白不落正准备在这女人面前夸苏榅两句,却无意间一抬头,看见从卫生间回来的苏榅在窗户口看了一眼屋内的两人,然后便停了下来,靠在窗边,似乎不准备进屋。
那女人背对着,并未发现苏榅回来,她喝了口茶,然后将带过来的小皮箱打开,说道:“这是我从南方带回来的一些纱绸布料,本来是准备给榅儿做衣服的,不过他衣服多的很,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做一件如何?”
白不落想到自己那一身衣服已经被火撩成非主流一样破了,现在成天穿着苏木那边蹭过来的浴袍,也是该有件衣服才好,不然怎么出门?
可她正想点头,眼角余光却发现苏榅的脸色沉了下来,甚至还冲她瞪了一眼。她满头黑线,心说,这苏榅难道吃醋了不成?就因为他妈要给我做衣服?
白不落从小没有父母,是被奶奶一手带大的,由于奶奶没有更多的经济来源,所以白不落一直都穿别人送的旧衣服。等到自己上班挣钱了,又总想着给黎桦多买点东西,到头来自己三五年都还是那一身洗到掉色的旧褂子。好不容易苏榅的母亲想给自己做身衣服,这苏榅却吃起醋来了。
琢磨了两秒后,白不落脸上挂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故作欣喜的捧起小皮箱里的布料,欢呼道:“真的吗?夫人愿意给我做衣裳?”
那女人看白不落如此开心,也是笑得嘴都合不拢,连忙说:“当然是真的,既然不落喜欢,那我也就不多坐了,回去让人赶赶工,这两天就给你送过来。”
“好,那多谢夫人了,您慢走。”
送完客,白不落心情不错,连蹦带跳的走回书桌旁,末了还转了个圈圈,活泼的像个孩子。
一直不曾露面的苏榅,这才从外面走进来,他面色不悦的坐到白不落对面,问道:“我给你使眼色你没看到吗?”
“看到了。”白不落一脸认真的点头。
苏榅挑眉盯着白不落看了一分钟,最后实在猜不到这丫头在想什么,才又开口问道:“那你为何还答应?”
白不落抬起头和苏榅对视,瞳孔被夕阳的余晖衬得亮晶晶的,显得格外真诚。她满脸无辜的说:“你是叫我不要答应吗?我还以为你在责备我,怎么还不答应呢?”
“你!”苏榅差点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赶紧端起水杯喝了好几口才平静下来,扶额叹道,“不落,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英年早逝了。”
“为什么?”
“因为你太傻了。”
“我傻?!”
苏榅见白不落似要发火,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解释道:“确切的说是太天真了,你真以为对你笑得人,就一定是好人?”
这话说的白不落一愣,她倒是听说过笑面虎,但她身边的人脉环境一直很单纯。不喜欢她的人就是对她百般刁难,万般嫌弃。所以她第一反应,自然是对她温和友善的便是对她好的。当然,她的单纯已经在黎桦面前栽了跟头……
“那你的意思是?”
“刚刚来的那女人根本不是我母亲!”
苏榅一句话,说的白不落不由“啊?”了一声,顿感一阵心惊。她这才明白苏榅并不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