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如何?他身上有那个人的血,那就是他的错!”陆远渊冷嗤一声,面上满是显而易见的愤恨,就像是不杀楚天漓不罢休。
此时的陆远渊近乎癫狂。
一边是和自己生死与共过的好兄弟,一边是自己爱如骨血的爱人,两边不能全,宁存志苦笑道:“陆弟,就算是你心里觉得他欠你,我也已经替他还了……你为什么还要记恨他?”
“宁存志,你这个叛徒!”宁存志不说这件事还好,一说这件事,陆远渊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宁存志听闻陆远渊骂自己,不由瞪大了眼睛。
原以为陆远渊会放箭完全是因为蛊虫的缘故,如今才惊觉,也许陆远渊早就存有这个心思了。
叹息道:“陆弟,你明知他是我在意的人,却还要伤他,你心里并没有我这个兄长。”决绝道:“从今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宁存志说完便不再做停留,转身离开,想来是真的失望了。
跨出牢门,刚好遇上牢房外的姜离歌和凤霖,眼里没有什么变化,行礼道:“见过皇上皇后。”
“起来吧。”凤霖淡淡道。
“你是来看陆弟的吗?”宁存志看向姜离歌。
姜离歌点头,又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我会和阿渊说的。”
宁存志点点头,恭敬道:“微臣告退。”
此事牢房里正好响起陆远渊的怒吼:“宁存志,绝交就绝交!”大概是以为宁存志已经离开了。
宁存志脸上有些不好看,没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姜离歌示意凤霖留在牢房外,独自走了进去……
“你又回来做什么!”姜离歌走进牢房时,陆远渊正披头散发面墙而坐,看起来落魄又可怜,与此同时陆远渊连头都未曾抬起怒喝,显然是将姜离歌当作了宁存志。
“阿渊……”姜离歌这一刻还是觉得心疼了,自责自己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来看望陆远渊。
陆远渊连片刻犹豫都没有,立即转头看向姜离歌,眼中满是复杂,似又想到什么,迅速又转了回去,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姜离歌没想到陆远渊是这样的反应,一时愣在了原地,呐呐开口道:“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陆远渊冷笑道:“有什么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又需要什么打算?”
现在的陆远渊就像是吃了**一样,一点就着,姜离歌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奇怪道:“阿渊,你这是怎么了?我们是好朋友啊……”应该互相帮助的。
姜离歌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远渊冷冷打断:“皇后娘娘说笑了,草民低贱之身,如何高攀的起您?”
“阿渊,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好朋友,不会因为彼此的身份发生变化……”姜离歌心里有些苦恼,毕竟在她的印象里,陆远渊不是这样奇奇怪怪的人。
陆远渊闻言,讽刺一笑,嗤笑道:“姜离歌,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朋友吗?”
“当然有啊!”姜离歌不假思索回答。对她来说,陆远渊不仅是朋友,更是家人。
陆远渊不禁大笑起来,笑声如同杜鹃啼血,悲凉至极。
姜离歌见他如此,心中更加担忧,迟疑喊道:“阿渊……”
陆远渊止住笑声,眼中满是恨意,冷笑道:“姜离歌……再也回不去了……我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肆意沙场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只要你愿意,还是可以当将军的!”老实说姜离歌心里也是悲凉的,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如此安慰。
陆远渊眼尾轻佻,转过身,看着姜离歌嗤笑道:“当将军,当哪门子将军,这大平国的将军?”又自己接道:“将军沙场洒热血,帝王京城藏良弓,都说君臣两不疑,却是萧瑟白骨山!这天下帝王一副模样,还当什么将军!”说到最后,陆远渊两眼通红,满是愤恨。
姜离歌看着眼前疯狂的陆远渊久久不语,良久之后才道:“既然如此,阿渊,就做一个平民百姓吧……”
“平民百姓……平民百姓?平民百姓!哈哈哈……”陆远渊笑得泪水直冒。
姜离歌坚定道:“是,平民百姓,不再忧心天下,不再思虑卫国,只管一亩三分地。”
陆远渊止住笑声,字字泣血道:“平民百姓,做不了了,你看我一个废人能做什么……不会耕田,不会种菜,连做一顿像样儿的饭都不行!”
姜离歌总算是明白了,如今的陆远渊对于自己有很大的怀疑,只是为什么要怀疑自己呢?沉思许久,认真道:“阿渊,我阿爹的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你不必再自责……”
陆远渊哂笑道:“我有什么可自责的?左右你一个人就可以做好所有事情!”
姜离歌猛然想起有一次陆远渊问自己是不是他帮不上忙的事情,又联合现在陆远渊的话语,好像明白了什么,继续道:“阿渊,我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明白黑骑军交流暗号,就不能顺利杀掉孙御史,而孙御史不死,南方诸国和南楚就打不起来,这样北凤也没有借口攻打南楚,所以阿渊,在我的计划里,你所做的是很重要的一环……”
陆远渊果然脸色好看了一些,又冷冷质问道:“可你最后选择和建文帝同归于尽不是吗!”
姜离歌叹气道:“我的确是这样打算的……”
陆远渊听到这里,烦躁地打断道:“所以你根本就没想过活着,那你还有什么颜面要求我好好活着!”
姜离歌闻言,脸色苍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