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建文帝难以置信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狰狞又骇人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回禀皇上,废太子昨夜......昨夜薨了。”李公公战战兢兢忐忑道。
“咳咳咳......”建文帝一口气闷在心里,不上不下,面色忽然通红,忍不住地咳了起来。
“皇上!您千万注意身体啊......”姜离歌适时上前搀扶着建文帝,面上带着强牵出来的担忧。
建文帝推开姜离歌,费力站直身体,沉痛道:“给朕查,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谋害皇嗣!”
“回皇上,废太子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匕首,昨夜子时趁守卫不备自戗了......”李公公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这时候谁在建文帝面前谁倒霉,偏偏他是太监总管,皇上身边最近的人,他不说谁说?
建文帝一把抓住李公公的衣领,怒目圆睁,咬牙切齿质问道:“昨晚......为什么不告诉朕?”
“皇上,昨晚......昨晚......”李公公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泪流满面,好不可怜道:“都是奴才的错。”
建文帝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当时在做什么,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直直向后倒去。
“皇上!”
“皇上!”
......
雍和宫中,众人大呼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带着颤抖恐惧,可能会发生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快来人,将皇上抬到内殿去,绿蝶,快请太医!”姜离歌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不一会儿,鸡飞狗跳的寝殿终于恢复了宁静。
姜离歌坐在建文帝床边,心里忽然有些感慨,楚天朔活着的时候建文帝是百般嫌弃,死了却是被气得吐血,大概人都是这样吧,只有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微臣参见娘娘。”
姜离歌站起身,让开位置,温和了几分道:“秦太医不必多礼,救皇上要紧。”
“是。”秦太医气喘吁吁,摇摇晃晃往前冲,姜离歌都有些担心这老太医要比建文帝先走一步。
秦太医把脉之后,沉吟良久,姜离歌带着几分像模像样的担心道:“秦太医,皇上到底怎么了?”
“娘娘,皇上情况不大好......”秦太医皱眉。
“你这庸医,说什么胡话呢?皇上怎么可能有事儿!”姜离歌都还没震惊,李公公倒是先喝斥上了,看来对建文帝也是有几分真心。
“唉,李公公,先听秦太医怎么说?”姜离歌将李公公拦住。
“谢娘娘体谅,皇上昏迷乃是气急攻心所致,这是小事,只是......”秦公公停住了话头,下意识看向姜离歌。
姜离歌心里一跳,旋即又镇定了下来:“秦太医但说无妨。”
“只是最近皇上房事太多,这些年又积劳成疾,要想养好身子,只怕是得费些时间。”秦太医斟酌道。
“你什么意思!竟敢胡乱编排我们娘娘!”绿蝶身为大丫鬟,又是昨夜侍寝的人,自然是要替姜离歌辩护,如若不然,姜离歌会落得个魅惑皇帝的罪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绿蝶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绿蝶!”此时姜离歌自然是要装到底。
“娘娘!”做戏嘛,自然是要做全套,绿蝶一跺脚,委屈地看着姜离歌。
姜离歌嘴角抽了抽,看来绿蝶也是个狠角色。
“这位绿蝶姑娘,还请你别影响老夫替圣上诊病,刚才老夫也只是照实说,并无中伤他人之意。”秦太医老脸有些挂不住,满座除了李公公都年纪小,他还不得不这样说皇上的私房事,这宫中谁不知道他秦院首最擅长的其实是安胎啊。
“秦太医,还是快开方子吧。”姜离歌心里也是暗笑不已,听说这位秦太医医术最是高明,她还担心建文帝一病这药就暴露了,没想到这秦太医比摄政王还差了些。
“这是自然,皇上这几日不宜挪动,麻烦娘娘多多看顾。”秦太医眉头紧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本宫自是明白,不知皇上何时会醒?”姜离歌疑惑道。
“娘娘放心,皇上服了微臣的药后,不出三日便可醒来。”秦太医恭敬道。
“什么,三日?哎哟,皇上哪,您要是一直这么躺着,这宫里可就要乱了套了!”李公公不忿地大喊,看着就像他是建文帝的宠妃一般。
姜离歌心中恶寒了一把,李公公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是豁出去了,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柔弱道:“李公公,派人去通知太后吧,还有告诉诸位大臣皇上感染风寒,无法上朝。”
李公公见姜离歌没有把气晕建文帝的帐算在自己身上,反而是替自己想了那么多,心情不由好了几分,也愈发敬佩起姜离歌来,擦擦眼泪道:“是,老奴明白,奴才告退。”
这时秦太医已经将方子开好,让药童下去煎药。
“秦太医,一会儿太后到来,还请你尽量将皇上的病情说轻一些,太后她老人家身体不好。”姜离歌带着几分为难道。
“是,微臣明白。”秦太医擦擦额角的汗,恭敬道。
“唉,也不知皇上何时才能好起来。”姜离歌故意忧心忡忡道。心里却是在冷笑,有我姜离歌在,建文帝就等着躺在床上度过余生吧。
“娘娘不必太过忧虑,皇上吉人自有天相。”秦太医心里也是害怕的,自古最倒霉的就是太医,药重一点儿吧,伤到皇上的身体,药轻一点儿吧,又许久没有起色。
一个是后宫宫妃,一个是六旬老太医,自然是没什么话可谈,气氛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