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收拾过后,先慢慢用了早膳,才起身去偏厅。
一进去就看见一个面色不善的少女等在里面,少女皮肤有些黑,打扮比寻常女儿家要简单得多,举止也不像旁的姑娘那样优雅秀气,应该就是那王英婉了。
阿澜一见她就想起鸣玉来,不过这王英婉和鸣玉自然是不能比的,不说气度,相貌也完全没法比。
王英婉见了阿澜的相貌先是呆愣了一瞬,接着眼中就浮现出厌恶。
“大胆,见着太子妃竟然不行礼?”善儿斥责道。
王英婉竟然真的大胆,不仅没有行礼,还冷哼一声,指着阿澜道:“你就是那个隋国来的什么公主?你们隋国主动求和,应该是把你当做礼物送给我们殿下的吧?这位公主殿下你没有点自知之明就罢了,不过占着一个名义上的太子妃的名,竟然就敢欺负到清窈姐姐头上?谁给你的胆子?!”
“又是谁给你的胆子?!”王英婉话音刚落,阿澜身侧就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接着只见一道身影一动,然后“啪”地一声响,王英婉竟然被人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
存在感一直十分薄弱的刘安动完手,又回到了阿澜身边,只是毒蛇一般阴冷的目光仍旧落在王英婉身上,让王英婉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从王英婉出言不逊,到刘安利落出手,这一系列发展不过在几息之间,边上其他人都愣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先是为王英婉吃了豹子胆的行为感到震惊,又为刘安的狠厉感到惧怕。
王英婉的底细这里除了阿澜主仆三人,其他人都再清楚不过,从小就在军营摸爬打滚,一身武艺扎扎实实,根本不是花拳绣腿,她平时站着,好几个小丫鬟一起上都不能推动她一下下,可是现在,竟然被人一巴掌就扇到了地上!
王英婉捂着高高肿起的脸,感受到嘴里的腥甜,还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在旁边人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来,“你、你竟敢打我?!”
又看向阿澜,“你竟敢让你的人打我?!”
阿澜面无表情,漠然反问:“不能打你吗?我还以为你刚才敢那样跟我说话,已经做好了丢掉性命的准备,怎么,竟然连打你一下都不行?我是太子妃,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身份?”
王英婉面色铁青,仍然瞪着眼,她都不明白,阿澜一个不被洛长天喜欢的太子妃,到底哪来的底气敢在这府中肆意妄为?!
从前府中没有女主人,洛长天又常年不在府中,最大的主子就是傅清窈,跟在傅清窈身边,谁不把她捧着?所以现在突然被人踩到头上,王英婉一时接受不了。
阿澜看向善儿:“以下犯上,对太子妃不敬,该怎么处置?”
善儿和她默契,立即道:“按照我们隋国那边的规矩,这是要杀头的,奴婢昨儿打听了下,他们越国这边也是这样的,不过听说这位王小姐是那位傅姑娘的人呢,公主你要是杀了她的头,恐怕那位傅姑娘要有意见的,她说一两句话,这府中人就会觉得公主你仗势欺人、残暴冷血,都不会管这事谁是谁非。
“就像昨天那件事一样,公主现在是太子府的女主人,哪有住在一个小院子里的道理?那位傅姑娘住在漪澜院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她自己提出要搬出来,公主又没逼她,还体恤她身体不好缓缓再搬,结果最后不知道谁传的,竟然说公主霸道蛮横欺负那位傅姑娘!那些个下人也是非不分,个个都替傅姑娘委屈!
“委屈什么?公主才委屈呢!奴婢算是看明白了,一旦对上那位傅姑娘,不管怎样都是我们的错,谁让我们是外来的呢?今天这事若处理不好,回头傅姑娘再跟太子殿下告一下状,太子殿下恐怕又要找我们麻烦了,所以啊,公主还是打她几个板子算了。”
善儿的语气饱含了嘲讽不甘和愤怒,听得那些下人一阵沉默,暗地里面面相觑,心情都有些微妙。
昨天那件事,他们还真就觉得傅姑娘受了委屈,可是听善儿这样一说,好像……太子妃的确是没错,反而才是委屈的那一个。
再说今天这事,府中主人时常不在,傅清窈又待人宽容和善,规矩散漫惯了,善儿如果不说这些话,阿澜直接下令打板子,他们还真会对这位太子妃心生不满,觉得她小题大做。
更别说杀头了。
一时间竟然对阿澜生出些许羞愧来。
于是阿澜再下令打王英婉二十大板,也没人在心里有意见了。
王英婉却倔强地不领罚。
刘安阴测测道:“太子妃大度,饶你小命,还不跪谢太子妃?”
王英婉忍着悲愤,在刘安可怖的目光下,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似的僵硬地跪下,心中只觉得屈辱无比。
打板子的时候刘安亲自去监督,行刑的人有心放水,却不敢太过放肆,于是尽管没下死手,最后二十大板下来,王英婉也去了小半条命。
王英婉最后是被人抬回去的,身边人慌张地给她请了大夫,正给她上药的时候,傅清窈过来了,看见王英婉惨烈的伤,她一脸铁青:“是她打的?她竟然敢这样对你?!”
王英婉忍着没掉眼泪,愤怒道:“那女人太过分了!不仅让人打了我,还空口白牙毁你名声!”
她将今天善儿那番话学给傅清窈听,傅清窈听完脸色更加难看,全无之前的清冷淡泊,她捏紧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转身回去,她立刻就亲自写了封信让人给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