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棠在看着李桐,李桐也在看着顾之棠。
两人都很沉默。
沉默中还带着一丝尴尬。
半晌后,顾之棠艰难开口:“你不要描绘得如此绘声绘色,好像你亲眼瞧见了一般。”
李桐委屈,“我就是亲眼瞧见了啊!”
“……告辞。”顾之棠对他拱拱手便想离开。
她实在不想深思,在伏子昂的这个梦中,她到底对伏子昂做了什么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
只是她不愿深思,有人却深思了。李桐替她问了出来。
“四郎且慢。”李桐问道:“你到底对子昂做了什么?!”
顾之棠僵住。
她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除了会被人问起:你到底对江暮云做了什么,还会被人问起:你到底对伏子昂做了什么。
这奸夫,没有从江暮云变成石向荣,反倒是从江暮云变成伏子昂了。她心中很是复杂,复杂到莫可名状。
但其实,她真的什么也没干啊。
伏子昂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孜孜不倦的抹黑她?有仇吗??
顾之棠本想解释解释,好让面前这少年不至于想得那么歪,只是话到唇边却拐了个弯,变了样。
她问道:“伏子昂今日……似乎很安静?”
“安静安静!”
“没有再同你编排我了吧?”
“没有没有!”
“哦……”顾之棠拉长了声音,随后眼睛一眯,一威胁。“那你便回去告诉他,让他永远这么安静下去吧!日后要是再让我听见他在编排我,我就——+”
李桐被她的眼神吓到了,哆嗦着问:“如、如何?”
“我就去他梦中找他!让他看着办!”
呵,痛快!
她终于找到了伏子昂的软肋了。
这软肋不是江暮云,而是……梦。
捏死他。让他再蹦跶。
顾之棠心满意足的走了,她觉得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只要让石向荣或者伏子昂闭嘴,她的人生就顺坦了,现下已经成功了一半。
她很开心。
李桐是伏子昂的好兄弟,他为伏子昂着想,自然是把顾之棠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达了。
伏子昂听了之后,面如土色,身体颤抖。
“她果真……这么说?”
“原话。”李桐点头。
伏子昂一双手握着拳头,手上青筋暴起,心中暗骂了好几声qín_shòu。他实在控制不住了,拿起旁边的东西,开始乒乒乓乓的砸东西。
呵,那个窝囊废!窝囊废!居然敢如此威胁他!
玷污了江暮云还不算,现在连他都不放过吗?
小小年纪,便如此qín_shòu吗??
现在摆在伏子昂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是,相信顾之棠没有隐疾,没有隐疾,那便是江暮云试过了。
啊不!她居然敢对江暮云做这样那样的事情!这不可以!
二是,顾之棠那窝囊废就是有隐疾!她不仅有隐疾,她还很qín_shòu!她她因为只能爱男人不能爱女人,就要把整个太学的人都变成她的入幕之宾了!
不,他真的不想失身!
他只是来太学读个书而已啊!为什么要遇到这样的艰难险阻?
伏子昂快哭了。
于是当天晚上,李桐又经历了极其相似的一幕。
“啊!你不要过来!顾之棠你不要!放开我!”
“我叫人了!你放手!啊不要碰那里!”
“……”
李桐抱着被子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第二天一早,李桐和伏子昂两人大眼瞪小眼,眼眶底下的青黑之色一样的重,面色一样的凄惨。
李桐惨白着一张脸,沉痛道:“子昂,你……要不还是和顾之棠聊一聊吧。”
伏子昂心有所感,铁青着一张脸道:“我昨晚是不是又做梦了?”
李桐点头。
伏子昂快哭了。
他咬牙,硬着头皮说:“我其实就是……梦见我和她打了一架。没想到这个窝囊废劲儿还挺大,居然……居然差点打不过她。”
李桐安抚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我懂的”表情。
“子昂,虽然和江暮云比,你没有胜算,只是既然你用情至深,那我便支持你!你一定可以干过江暮云的!我看好你!放心大胆的上吧!”
伏子昂呆愣愣的看了他许久,“你……在说啥?”
李桐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晚晚都梦见顾之棠,那岂不是日日都在思她?”
伏子昂犹豫了一会儿,点头。
确实日日都在思她,思着要怎么干掉她。
李桐又道:“你瞧,心爱之人在眼前,却始终不能表露心意,这样咫尺却是天涯的距离,着实难熬。看把你憋坏了吧?虽然我没有心上人,但是我懂。”
“??你在说啥?”
“其实,从你一进太学起,我便觉得很奇怪。往日你并不是爱学习的人,为何突然奋发向学,想进太学?直到我见到顾之棠后,便明白了。”
“??”
“顾之棠进太学你便进太学,进太学之后,还想方设法引起她的注意。难怪我此前问你,为何要找她麻烦,你始终都答不出来,现在我都想明白了。”
伏子昂铁青着脸,吼道:“十七你闭嘴!我进太学来,才不是为了找顾之棠那个窝囊废!”
“那你是为了谁进太学?”
“为、为了……”伏子昂面如死灰,豁出去了,“为了江暮云!”
“啊……”李桐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