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面上带着狰狞的笑意,整个人看着阴森可怖。
既然今天怎么着都栽了,那就索性拉着顾之棠一起死吧!
谢衡看他几眼,一挥手,让弓箭手把弓箭给撤掉了,随后才道:“不知世子的同党,是什么人啊?”
穆远见他居然没有立即抓人,反倒开始询问起来,心中顿时暗喜。
此人果然也不单纯是为了抓他而来。
穆远正色道:“其实我第一次来大齐,还没领教大齐的风光,又怎会有什么狼子野心?一切不过都是巧合罢了。怪只怪我心志不坚,中了他人的算计。谢大人要知道,于大齐而言,我只是个外来客,便是真有什么不良居心,也做不了什么事情。毕竟这是你们的地盘,还是家贼更加难防一点。”
谢衡淡笑不语,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穆远,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放得很轻很轻,“那是不是有人唆使你这么干的呢?亦或者,你的同伙,让你来盗图的人,是不是就是我大齐的人?比如,某个朝堂的官员?若是能揪出主谋,世子便也只算是从犯罢了,不必替他人送死。”
对方太上道了,穆远瞬间就确定,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
如今正好,不是个好人,那么想必他随口诬陷,对方也不会说他胡说八道的了。
穆远几乎要笑了出来。
谢衡也要笑了。
他觉得,到了此时此刻,穆远还能如此淡然和他说笑,那想必是领会到他的意思了。
思及此,谢衡朝他伸出手去,“把你的东西拿出来我瞧瞧。”
穆远略微犹豫了一会儿,把防布图给他。
如今连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就不必说什么要替楚文觉卖命了,所以穆远非常干脆。
谢衡非常满意。
他展开防布图,确认就是自己故意放出的那张,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随后,他把防布图收起来,意有所指道:“我听闻世子来齐这些日子,都是由江暮云负责接待。你们两人好像相处甚欢,形容亲密,关系似乎很是不错?这一次世子之所以铤而走险,找人买卖这张图,是不是有人在其中牵线搭桥?此人,是不是江暮云?江暮云的父亲侍奉皇上多年,要拿到防布图,那可是轻而易举的呀。否则世子一个客人,又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拿到禁军防布图呢?”
这话暗示得太明显了。
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听得出来。
穆远自然不是个傻子,他听出来了。
可是此时,他在心中权衡利弊后,冷哼一声,有了成算。
江暮云,他也很讨厌,但是有一个人,他更讨厌!
而且,谢衡算个什么东西?反正大齐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就算是死了,他也要为自己报仇!
“确实有人指引我去拿到的这张图!”穆远心头气恨,咬牙道:“谢大人不若去查一查那人。”
谢衡喜道:“那人是谁?”
“顾之棠!”穆远咬牙切齿。
“……谁?”
“顾之棠!!”
“……要不世子再想想?”
“就是顾之棠!!!”穆远红着眼,“就是那个王八蛋!”
谢衡的面上彻底失了笑意,他冷哼道:“世子最好再想想!”
穆远也不是个善茬,他是打定主意要拉顾之棠垫背了,冷笑道:“顾之棠此时就在这道观中,谢大人还是赶紧去搜一搜吧,说不定还能搜出一个江暮云来呢。他们两人关系本来就好,说不定是一箭双雕!”
谢衡定定的看他几眼,随后下令,要彻查道观。
随后,禁军忙四处下了命令,要把顾之棠给找出来。
顾之棠么……谢衡摸摸胡子,眉头皱起来。
顾之棠是顾成业的儿子,顾成业那个老匹夫,脾气又暴躁,手中拿着兵权。
虽然已经多年不上战场,但是在边疆威信犹在,在朝中关系也还不错,又深得皇上信任,若是……不对不对,他想这么多干嘛。他本意是要拉拢顾成业的啊!
他不是要搞顾成业,要搞的人,是江孝啊!
这算计人都成习惯了,差点被带进沟里去了。
谢衡冷冷的看了穆远一眼,满含威胁的道:“若是一会儿把顾之棠押过来,世子最好能改变主意,也最好能带出一个江暮云来。”
穆远咧嘴一笑,一言不发。
而另一边,顾之棠带着一个身负重伤的阿琰,还没来得及回去找石向荣,就被观中的动静给惊到了。
再一打听,发现对方是指名道姓要找她,更是心中不安。
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却还是随时打算拔刀的阿琰,顾之棠决定不能让他这么奔波下去了,便对伏子昂道:“你看好他,你们就别跟我在一块儿了。”
“这不能成!”伏子昂面色同样惨白,“我们怎么能扔下四郎不管呢!”
“你傻啊!这道观就这么大,他们那要搜,肯定能搜见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你们还与我呆在一处,只会引火烧身!还不如藏起来,等他们警戒松了,下山去。”
伏子昂急得要哭了,“不能丢下四郎!”
“闭嘴!谁让你丢下我了!下山去找我爹啊!搬救兵啊!”
伏子昂一噎,犹豫了一会儿,点头。
顾之棠看他们几眼,随后转身,出门去了。
为今之计,就是尽量拖延一点时间。
能晚一点被找到,就晚一点被找到了。
他们不至于要当场把她杀了吧?
不至于吧?
顾之棠认真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