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璇又做噩梦了,她梦到了父亲去世时的惨状,梦到了耿森娶另外一个女人的奢华婚礼现场,还梦到自己蜷缩在一个逼仄的角落里,被人欺辱却无处躲避。
那种无力感,撕扯着她的心,让她在梦中饱受折磨。
她知道那是梦,可却深陷其中,醒不过来。
“你这种人也会做梦?”一道轻嘲声,似带着魔力,穿破了梦魇的屏障,将她拉回到现实。
时非璇的头就像是被炸开了似的疼,一睁开眼,就对上了耿森那张俊脸。
他右脸脸颊处贴着一块纱布,看起来就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上多了块补丁,虽然有瑕疵,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卓越的气质。
只是,耿森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嘴角轻扯,眼底似乎藏着某种情绪。
她这种人?时非璇心中苦笑,耿森对她到底有什么误解,竟然见面就想让她去死。
她看的很清楚,他眼中的恨意,十分真切。
时非璇扭过头不想去看他。
可耿森却俯身过来,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逼着她与他对视,“怎么,害怕了,还是心虚了?”
时非璇被耿森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她想往后退,却退无可退。
注意到他眼中的寒芒后,她笑了起来。
她心虚?
呵,他以为她的离开是因为背叛了他么?
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儿,可他却有了别的女人啊。
耿森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说话。”
时非璇心如刀绞,她喉咙发堵,积攒了多年的委屈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套牢,令她透不过起来。
她的视线从他的婚戒上扫过,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我跟你,无话可说。”
耿森脸上的笑顿时消失,空气中的氛围,犹如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他松开时非璇,向右挥拳,“砰”的一声,床头柜的花瓶应声而碎,吓了时非璇一跳。
她脸色一白,抬眼看向耿森,只看到他怒气满满的盯着自己。
薄凉的声音再度传来,他说,“时非璇,你会开口求我的。”
时非璇惊讶的微微张开嘴巴,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耿森转身,鞋子从陶瓷碎片上踩过,发出一阵细微的响声后,离开了时非璇的病房。
耿森的背影一消失,时非璇这才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躺在床上,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她还没哭够,交警队那边就来电话了,要她立刻去一趟。
时非璇换了衣服赶忙打车到交警大队,一进院子,就看到自己那辆甲壳虫停在角落里。
车头凹陷变形严重,驾驶座的车门被划开一条大口子……她脑子瞬间就冒了火,这车是她父亲留给她最后的念想了,居然给撞成这样!
时非璇一身怒气的进了办公室,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正和一位交警聊着什么。
她走过去,对方就一脸笑容的迎了过来,“时小姐您好,我是耿总的助理叶晨。”
时非璇冷笑着没有动,“所以呢?”
对方收回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得灿烂,“我是来找您索赔的。”
“脸呢?”时非璇一脸的讥讽,把她车撞成这样,还要她赔偿?
对方却笑得更加灿烂了,“耿总说了,他在您这儿,不需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