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饭的饥民天天往阳山村来,村里的人觉得这样也不是回事,每天一大村的人进村要饭,搅的整座村子都不安宁,并且还老是有人家少东西。
后来方大平又把村里的人叫到大院,商量着如何应付每天都过来的饥民。
陆羽也去了大院,带着言溪安和言溪定一起。村里的人现在对陆羽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虽然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但最起码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陆羽觉得这样就够了,不需要和每个人交心交肺,表面过得去就行。
方大平让大伙各抒己见,看谁有好的办法,能让那些饥民不要再来村里乞讨。
有人说,那些人每天都来每天都来,哪一天不要个几十斤粮食才回家,现在已经不能算饥民了。
“谁会嫌粮食多?我看他们这些人,家里就算粮食多的吃不完,还是照样来村里讨。”
“我看啊,明天他们再来,咱谁也不给,一粒都不给,这样他们以后说不定就不来了。”
“不给?人家赖在门口不走啊!再说都是附近的人,也不好意思一粒都不给。”
有个脾气不好的村民说:“要不他们下次来,咱狠一点,凶一点,说明白些,叫他们以后别再来了。”
陆羽觉得这个主意听着似乎不错,可要真的和那些饥民动粗,是很难做出来的。都是认识的人,人家只是来要个饭,谁还真能动口动手?
村里的人讨论了半天,都没个好的办法。饥民们都已经开始要饭了,尊严这种东西肯定就不会是他们所考虑和在乎的,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啥的,这都是空话。
最后来,还是齐祥那群外来的人发话了,齐祥说,只要村里人没意见,他们可以出头打发了那群要饭的。
方大平问齐祥,要怎么打发那群人。
齐祥拍着胸脯说:“先好话劝他们,说咱也没粮食了,让他们别再来了。要是劝不好就赶,实在赶不走那就只能动手了。”看起来,齐祥已经将自己当成阳山村一份子了。
有村民问:“动手么?这要是打伤了人,也不好吧?”
“我们也不是要去下死手,尽量不伤着他们。”齐祥嘿嘿一笑,又说:“要是真不小心伤着一个两个的,那也没办法,谁叫他们不听劝呢,咱大伙的粮食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们今天来要一点,明天来讨一点,别到时候他们没饿着,咱们自己却没粮了。”
齐祥的这番话赢得了一连串的赞同,或许是原来的村民们头一次觉得,这些北方来的流民也不是一无可取。所以最后决定,等那群饥民再进村要饭,就由齐祥带人去应付。
散会后,齐祥跟着陆羽去了他家。齐祥很小心的问陆羽,他出的主意好不好。
陆羽说:“挺好的,你们出面就没啥不方便的,再说了,那伙人也只有你们能打发的了。”
“嘿嘿,大羽兄弟你说行,那就没啥问题。”
陆羽微微一笑,说道:“这是为村里做好事,我干嘛说不行。”
齐祥挺高兴的,又说:“要是能给咱这村子做点事,我心里也舒坦。”
陆羽明白齐祥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他笑着说:“你都当自己是阳山村一员了,就算做了好事,村里也没人会感激你。”
“不要啥感激,只要大伙别赶我们走就行。”
“那肯定不会。”陆羽忽然心里一动,又问:“上次那个黄立,他们带着的有女人小孩么?”
“没小孩,好像有几个女人,现在也不知道都去哪了。”齐祥语气微微低沉了一些。
“嗯,这就好。”陆羽并不后悔出手杀死那群无法无天的暴民,只是会有些不忍心,不想和黄立他们一起来的妇孺老弱会因为没了依靠而活不下去。他们没有带小孩,这样陆羽就少了一些不忍,女人虽然也是弱势,但女人本身就是一种资源,要在这乱世存活下来,她们会有着某种先天的优势。
外面不忙了,陆羽又开始去安定谷中干活。谷里的水田要再翻几遍,然后放水浇田,泥土泡软后就可以再播种插秧了。
早上赶着山羊,扛着铁锹犁耙,领着言溪安和言溪定,一起进了山谷,一直忙到中午,三个人空着手回家吃饭。
言籍白没有在家,言夫人自己在厨房做饭,她告诉陆羽,说言籍白去村口了,今天来的那群饥民正在村口吵闹呢。一听有热闹可看,言溪定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门,还说自己是去叫父亲回来吃饭。
陆羽和言溪安也跟着过去了,还没到村口,就听见一群人在大声的叫闹着。听口音,声音更大的反而是那群要饭的饥民。
一个年纪并不怎么老的老男人,在和齐祥对峙着,嘴里絮絮不休:“这村里那个谁,孙大庆,是我嫡亲的外甥,我来这里要点吃的怎么了?你们一群外人,管得着这么多吗?”
孙大庆也在人群中,他显得很为难,缩在人群中一句话不说。
齐祥和他的几位北方同乡面无表情的站成一排,像是一堵坚实又冷酷的墙,拦住了那群饥民,让他们无法进入阳山村。
阳山村周围有一圈树墙,树墙外则是两道竹墙,而竹墙之前是很早前挖下的陷阱,想要进村就只能从村子边上的那几处开口进入,而几处开口现在都有人守着。
那老男人继续叫骂:“你们走不走?竖在这是给你家人竖灵牌呢?也不知道多惹人嫌!”
陆羽忽然有些佩服这群人,他们明明应该是“手无缚鸡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