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只手机被扔在了茶几上,翻了2个跟头,停在了一个烟灰缸旁边。
“我说你爸的吃相要不要这么难看啊?他老妈昨儿个才刚刚两腿一蹬,这尸体都还没进火葬场呢,你爸就猴急得要命,居然今天上午就出现在房地产交易中心,要分房子了?”杜伶抄起茶几上的一盒女士烟抽出一根,横了邹维一眼,默默点燃那根香烟。
“这个,我也不知道……”邹维坐在妻子杜伶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垂着脑袋划着手机。
“你看下面那些评论多难听啊!有说你爸是不孝子的也就算了,还有说你以后也是个白眼狼的,有人说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你爸一样。哟,还有人说你是杜家养的小白脸,呵,不过,这句嘛……倒是没猜错。”杜伶狠狠吸了口烟,然后把剩下的都插灭在了烟灰缸里。
“你说什么呢?”邹维没抬头,像是自言自语。
“要不是我们家给你品牌代言的工作,你哪会有今天?别忘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只是个三流中学的体育老师,工薪阶层,在我面前啊,连个屁都不敢放!”杜伶趾高气昂道,一副姣好的容貌此刻只像个歪了嘴的母夜叉。
“当时是你们家找上我的好不好?”邹维弱弱地顶了一句。
杜伶鼻子里“哼”了一下,“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说话一点气势也没有,我看你心里其实也清楚,你自己是倚仗我们家,才有的今天吧!”
邹维对新婚半年的妻子杜伶来说,就像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玩具,他不敢回嘴,因为这个富二代妻子说话虽然刻薄,但说的全都是事实。
“我告诉你,现在这些网民,想象力都丰富得很,昨天你奶奶死于非命的谣言我还没来得及找人压下去,今天又冒出来一条你爸跟你叔叔分房子的新热搜,而且他们都被拍到照片了,这对你的名誉很不利啊,而且还会影响到我们家的生意。你懂吗?”杜伶见他像座雕像似的杵在沙发上,便伸长了腿踹了他一脚。
虽然邹维并不喜欢杜伶这种伤他自尊心的轻佻举动,他曾经也趁她心情好的时候向她纠正过,但杜伶却辩驳说因为爱他才会踢踢他、打打他,其实这都是在向他撒娇。那些她看不上的人,还没资格跟她有身体接触呢。
那时候,他们刚结婚,还处于蜜月期,邹维自然认为,这是新婚妻子对自己爱的小拳头、爱的娇嗔,那是她对自己的特殊礼遇。但婚后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他才渐渐觉察出,杜伶一直都只是把他当做倒插门女婿看待的,在肢体上对他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暴力,但在日常的对话里,却总对他出言不逊,三言两语都是明嘲暗讽的。
“啧!我问你话呢,你懂不懂啊?”杜伶又朝他腿上踹了一脚。
“知道了。”他敷衍道。他心里明白,杜伶是在警告他——你自己可别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还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如果有,她绝不轻饶。
邹永涛和邹永忠从房地产交易中心回到母亲家,他们在安澜小区里走着,边走边商议着关于房子的事。
路上遇到了几个老邻居,他们像往常一样热情地跟老邻居们打招呼,但得到的却是对方非常反常的,皮笑肉不笑的回礼。
邹永涛兄弟俩正为小区邻居的怪异表现纳闷着,刚走到8号楼底,又碰到了老板娘正在哇啦哇啦地同住在一栋楼里的几个邻居叨叨着什么。
住在8号楼一楼的是在小区门口开杂货铺的钱芬一家,邻居们都喜欢热络地喊钱芬“老板娘”。这钱芬可是小区里的“名嘴”,附近邻居家若是发生了点新鲜事,她这张嘴就会像个笼罩在整个小区上方的扩音喇叭,无论好事坏事,她总会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向全小区“广播”,快速传得人尽皆知。
见到邹家兄弟朝自己的方向走来,老板娘破天荒地快速将人群驱散开了。
“嘿,老陈。”
“麻哥。”
“诶,小朱……”
那些楼上楼下的老邻居居然都假装没听见邹家兄弟的叫唤,纷纷疾步离开,只留下零星质疑的眼神,让他们觉得很不自在,就像是一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秘密,唯独隐瞒了他们一样。
老板娘回避着他们,转身正要进楼,却被邹永涛疾步蹿上去,硬生生拦下。
“喂,老板娘,你们刚刚在聊什么?能不能说给我们听听?”邹永忠与他哥哥邹永涛配合得十分默契,哥哥负责牵制住“人质”,他负责逼问。
不过,那老板娘倒没显露出半分害怕的神色,坦坦荡荡地说:“永忠,你们哥俩是刚从房产交易所回来吧?”
没有微博账号的邹家兄弟自然还不知道自己出现在房地产交易中心的照片已经传遍了微博。
“你怎么知道?”邹永忠皱着眉问。
“先前还以为你们邹家的孩子都是孝子呢,”老板娘斜睨着他们哥俩说,“你们俩是给瘫痪的老娘喂饭、擦身,连端屎盆子都要晒在朋友圈的人,没想到这老母亲刚走,第二天你们就惦记着分她的房子,可真够现实的。哟,怎么样?你们5个子女平分这套房子,一个人能分到多少啊?”老板娘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又说出了更刻薄的话:“哦,我明白了!搞了半天,你们晒的孝顺原来都是作秀给我们大家看啊!哎哟喂,可真有你们的!”
老板娘白了邹永忠一眼,伸手像撩开窗帘布似的把邹家兄弟往两边拨,从他们中间的缝隙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