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什么?”刘氏紧张问道。
了得大师沉吟片刻“只不过老衲有一言劝解。命数自有天定,施主好自为之。”
刘氏神情一滞,一时讷讷无言。
了得大师起身拉开了门,双手合十“老衲言尽于此,施主请回。”
刘氏不甘心地站起来,想了想道“敢问大师,如若顺应天命,可会……”
了得大师却不再言语,低声‘阿弥陀佛’。
刘氏无奈,只得离去。
福元圆轻轻将瓦片盖了回去,转身欲走。
耳边忽然传来了得大师的一句低语“今夜子时,还请施主来此一叙。”
说完,了得大师翩然离去。
留下福元圆在屋顶摸摸鼻子,看看空无一人的四周,敢情这老神棍是在约她?
他莫非老早就知道她在屋顶偷听?
卧槽!
刘氏神思不定地回了客院,径直去了福元青住的厢房。
福元青与福元华同住一室,她并没有睡下,而是拿着书倚在窗前静静矗立。
见刘氏来了,忙迎了上去“母亲。”
刘氏低声问“元华呢?”
“妹妹睡下了。”
刘氏颔首,招招手道“你随母亲过隔壁一趟。”
两人相携出了去。
躺在床上的福元华悄悄地睁开眼,压抑住尾随过去偷听的冲动,她转过身,面色阴沉地闭上了眼。
刘氏与福元青进了隔壁厢房,刘氏将门掩紧,小声地把了得大师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完了后,忧虑道“元青,你说这了得大师究竟是什么意思?”
福元青拧起秀眉,想了片刻又吁了口气“娘,元青倒不觉得有太大问题。”
刘氏凝神看向女儿,这几年来,对这个大女儿的聪慧她是愈发信服了。
“了得大师虽然话说得不多,但表达了三重意思。”福元青边沉吟边道,“首先,他说‘平国公府确实有双凤命。’”
“这就意味着,我与二妹两人依然身具凤命。”她的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脑海里浮现福元圆的模样,嘴边闪过一抹不屑。
刘氏想了想,觉得福元青说的颇为在理,心下稍安。
又听得福元青继续道“第二重意思,了得大师说‘因为前尘因缘,老衲已经无法看清。’”
“出家人不打诳语。女儿猜想,双凤命之相恐怕有改变之可能,所以了得大师才会不愿多说。“
她见刘氏默默颔首,微笑道”最后一重意思便是‘命数自有天定’。说这句话怕是安抚娘亲莫要过于在意命数,随缘即可。”
刘氏蹙眉,她亦是感受到了得大师语气中让她莫要多琢磨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便罢了,明知道了自家女儿有凤命之说,怎可能不思量不争取?
福元青淡笑“出家人有出家人的想法,而我们凡尘俗世中人,亦有我们的处事原则。”
“我命由我不由天。”福元青冷冷地扯了唇角,目光坚定中带着决然,“娘亲,了得大师的话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接下来就看我们自己的选择了。”
刘氏怔忡地看着福元青,被她散发出的气势震慑了片刻。
“好。”
有此女儿,何愁门楣不耀?
“元青,你有什么想法?”
福元青冲着刘氏笑笑“娘,女儿知道该怎么做,您无需忧心。倒是明日清晨听了得大师讲经时,最好莫要让了得大师见到二妹。”
刘氏眼珠一转,瞬间就明白了福元青的意思“这事交给娘。”
护国寺在城郊的半山之上,周围景色宜人,雅静清幽。
午歇后,平国公府的女眷相携在后山散步赏景,回寺后又听了僧人诵读晚课。
晚膳时分,刘氏提起了护国寺最有名的的‘头啖水’。
“后山有一处泉眼叫做清泠泉,”刘刘氏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绢帕擦了擦嘴角,慢条斯理地说道,“清泠泉的泉水清甜甘香,远近闻名,想必大家都有听说过?”
吴氏笑着接了话“听说清泠泉的泉水泡出来的茶风味绝佳,能为茶水增添三分佛香呢。”
福元兰急于表现,脆生生地说道“元兰听说若是能打上清泠泉的‘头啖水’,那才是真正的佛香满溢,闻之便觉出尘,尝之更感超然物外。”
“元兰说的极是。”刘氏赞赏地看了眼福元兰,对她的助攻颇为满意,“既然我们在护国寺住上一晚,明日不如打上一壶‘头啖水’回国公府,也好让你们祖父祖母尝尝。”
众人皆应是。
刘氏看向福元圆“元圆,你刚从扬州城回来,不如明日就由你亲自去取那‘头啖水’,你可愿意?”
福元圆回视着刘氏殷切的目光,甜甜一笑“大伯娘,元圆自是乐意的。”
刘氏闻言,当下夸了福元圆两句,与福元青对视一眼,心下暗喜。
福元圆没错过母女俩的眼神,却故作无视。
御书房。
庆元帝通常在晚膳过后,会批一些不那么重要紧急的奏折。
待看得差不多了,又会从梁公公那里听听当天有没有什么新鲜八卦消息。
按着庆元帝自己的话,这叫做劳逸结合,有张有弛。
要不然做皇帝做得也特么累人了!
每天被困在皇宫不说,还得打起精神应对多如浮云的奏折,不自行找些乐子怎么行!
“皇上,”梁公公见庆元帝嘬了口茶,神色颇佳,忙将新打听到的消息禀告,“奴才听说福二姑娘今天随平国公府女眷去了护国寺上香,据说还要住上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