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公带着圣谕到太子府时,秦泽正陪着福元圆在逗娃儿。
两位小殿下刚过了一个月大,身子还是短短小小的,只是睁开眼睛的时候多了,圆滚滚黑溜溜的眼珠子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别提多可爱了。
夫妻俩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康哥儿,宁姐儿,给娘亲笑一个……”
福元圆笑眯眯地鼓励着两个娃儿,秦泽在旁看着,忽然惊讶道:“满满,康哥儿和宁姐儿真的笑了!”
福元圆乐呵:“两个小宝贝真听娘的话,乖乖,真棒!”
看着俩娃儿肉嘟嘟的小模样儿,福元圆真心感慨这是古代,没有相机,没有手机,不然的话,就能将小人儿的影像拍下来留念,那多好啊!
“满满,怎么叹气了?”
福元圆抬眉,眼珠微转问道:“阿泽,你会不会觉得我今日在大殿上做得太过?”
秦泽一愣:“怎会?满满做得很好。倘若不是满满发现酒有问题,咱们两人恐怕就要中了慧贵妃的毒计。慧贵妃在后宫荣宠多年,心思狠辣,罪有应得。”
他何其幸运,能够拥有满满这样的妻子。
两人卿卿我我之际,门外传来了庞嬷嬷的声音:“殿下,梁公公奉圣谕来传您进宫。”
刚从宫中出来就又被传召回去?
夫妻俩对视一眼,福元圆略有担心地拉住秦泽:“会不会是因为先前在祁文殿的事?”
父皇该不会想要追究吧?
秦泽摇摇头:“不用怕,我去去就回来。”
随着梁公公进宫去了御书房,庆元帝已然心情平复,正在一口一口嘬着暖茶。
“儿臣见过父皇。”
秦泽上前恭敬行礼。
“起吧。”
庆元帝将手里茶盏放下,平静直视着自幼疼爱着长大的儿子。
想当初,他为了给太子找个合适的太子妃,还曾亲自写信给沈老太爷。
而今福元圆是如愿嫁入了皇家,但这掀起的浪潮却远超过他的预想。
那丫头,是个能折腾的!
连他的儿子也敢动。
庆元帝对福元圆的心情,颇为微妙。
顺带着看向秦泽的目光,亦带了三分研判。
“你们何时得知花氏是苗阿国的公主之事?”
间隔四部会审一个多月,这是庆元帝首次在秦泽面前问起与案件相关的问题。
秦泽一愣,旋即回应:“回父皇,是事发之后,舅舅有一日告诉我们的。”
庆元帝沉吟不语。
沈老太爷在信中所说与秦泽的话别无二致。
沈老太爷的信,第一句话就是说的以沈氏一族命脉为证,信中所有阐述的内容,句句属实,如若有一处谎言,天绝沈氏一族命脉。
可见,那老头子是担心旭儿之事,对阿泽夫妻有影响,才会在临终之前将一切事实写成信寄给他。
“你认为你二皇弟,”庆元帝淡声问道,“是否有通敌之嫌疑?”
秦泽心头一震,抬眼与庆元帝对视:“父皇,儿臣不知。”
庆元帝‘嗯’地抬高了音量。
秦泽又道:“儿臣并未见到有任何相关的证据,是以无从考究。”
庆元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秦泽,久久才道:“今日父皇宣你进宫,是有一事要你去办。”
秦泽单膝跪地:“请父皇指示。”
庆元帝站起身,上前扶起秦泽,随后背着手走到窗前。
目光悠远地向外凝视,仿佛陷入了回忆中。
秦泽安静矗立在后。
“二十年前,”良久,庆元帝悠悠开了口,“当时父皇还是太子时,曾随你先皇祖父一同下扬州微服私访。”
“父皇随着你先皇祖父,”庆元帝低声道,“从京城前往扬州,一路上体验民情,收获良多。”
“在抵达扬州城的那一夜,却遭受到了无数黑衣人的追杀。”
“因为我们是微服私访,带的侍卫不过二十余人。”
庆元帝转过身,“虽说这二十余人是大内侍卫中的顶尖高手,但那黑衣人却仿佛杀之不尽,且拳脚功夫并不比我们的人弱上多少。”
秦泽听着庆元帝的回忆,对那夜的危险情景犹如就在眼前。
“随着一个又一个侍卫不支倒地,”庆元帝沉声道,“情形越来越不乐观,父皇为了保护你先皇祖父,加入战局,苦苦抵抗。就在那时,有人领着一批侍卫前来搭救,那就是太子妃的外曾祖父。”
“彼时正好是沈老太爷带队行商回扬州路过,”庆元帝吁了口气,“沈老太爷身手了得,其下侍卫各个武功不俗,有了他们的加入,拼杀许久,我们终于反败为胜,解除了危机。”
对于外曾祖父如何拯救父皇和先皇祖父之事,秦泽还是第一次听庆元帝说得这般仔细。
“沈老太爷是我们皇家的救命恩人,”庆元帝背着手,对沈老太爷他一直心怀感激,而沈老太爷本身亦是个聪明人,从不因此自视过高,“这一点你也要铭记于心。”
“是,父皇。”
“今日父皇找你来,”庆元帝道,“便是要你去查一下当年追杀父皇和你先皇祖父的黑衣人,究竟是受的什么人指使。”
“父皇,”秦泽一拱手道,“儿臣明白了。”
“当年那群黑衣人来自一个组织,”庆元帝道,“该组织名叫阎。”
秦泽蓦地一愣。
‘阎’?
当年他去扬州被追杀,被未曾相识的满满解救,那一夜满满曾说追杀他的组织就是叫做‘阎’!
莫非这两批人马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