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所说的物证,是事发后在花氏的妆匣里发现的一封信件。
信件内容便是让花氏想办法挽留太子和楚王爷在沈老太爷的院子里用晚膳,在晚膳的菜肴中下mí_yào。
随后威胁沈老太爷说出金库入口,倘若成功诱出信息便往外传递消息,倘若失败则在亥时前离开院子。
亥时之际,晋王会按照约定火烧沈老太爷的院子!
花氏素来小心,与晋王往来的信件通常会按着晋王的吩咐,阅读之后便将之烧毁。
奈何最后这一封信是白日里就送到了花氏手上,信中要求将原本计划提前,花氏要准备的事情极多,着急之下只将信件塞进了妆匣中就开始去布置安排。
这才使得沈从将信件搜了出来。
四位主审官挨个传阅了信件,各人面色不一。
旁观席众人好奇了:“那到底是什么信?该不会真是晋王给沈家媳妇写的吧?”
邹世高最后一个拿到信,事实上他早前便见过此信,飞快地扫视了一遍信件内容,对季叁沉声道:“季叁,你对此可有话说?”
季叁偷偷地抬头觑了眼邹世高手里的信纸,一打眼便确认那是他奉命给花氏写的信,一时心中焦急万分。
秦昊站了起身:“邹大人,这信究竟写了什么?可否给本王一览?”
邹世高不置可否地将信递了过去,秦昊拿起了信,顿时拿起了旁观席众人整齐划一的视线。
“今夜晚膳务必将太子及楚王留膳沈老太爷院内,以mí_yào昏之……”
秦昊读到这里,蓦地眼睛一睁,“二皇兄当真要对我们兄弟不利!”
旁观席众人忙点头,期待着他继续念,秦昊忧伤地叹了口气,用袖子假意擦了擦眼睛,沉痛地念了下去。
“……按计划在亥时火烧沈府!”
旁观席众人齐齐抽了一大口气。
晋王这可是狼子野心啊!
觊觎沈府金库的同时,还要火烧太子和楚王爷!
这简直了!
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太子妃一箭射杀,这会儿大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得好!
上首的和大人心头闷闷直跳。
他按着镇国公的吩咐,在这次审讯中必须要把太子等人拖下水,事情却完全没有按照他们安排的走下去。
如今还被太子一方拿到了如此关键的物证,这可叫他如何力挽狂澜才好?
那信上头可是实打实地按了晋王的私章,想不承认都不行哪!
和大人四下望望,对着公堂外站着的一名侍卫打了个眼色,只见那人匆匆退下,他才稍稍心安。
今天这个案子,审不下去了。
精心准备的人证物证被推翻,太子一方还拿着无法抵赖的物证,他只求镇国公得闻消息尽快给个指示。
而今他能做的,只能是尽量拖,胡搅蛮缠地拖!
思及此,他开口道:“沈从,你如何证明此信是晋王所写?”
回应他的不是沈从,而是秦昊。
秦昊把信抖了抖:“和大人,您刚才不也看过了,这上头可是明晃晃盖着二皇兄的私章,这还需证明?”
福元圆淡淡地开了口:“昨日开审,原告所写的状纸,不知各位可有留意过?”
公堂上众人看向福元圆,不少人摇头。
福元圆平和一笑:“本宫若是没记错,那状纸上的字迹和这封信的字迹出自同一个人。”
“也就是说,原告季叁,晋王幕僚,便是此信的书写人。”
福元圆轻叹口气,“怕不就是按着晋王吩咐写了信,盖上晋王私章再送去给花氏的?”
旁观席众人张圆了嘴,纷纷点头。
太子妃真真是慧眼如炬!
季叁身子一颤,趴在地上没敢吭声。
秦昊却没打算放过他,走到他跟前伸出大脚踢了踢:“太子妃问你话呢,不回话那可是大不敬!”
季叁抖了抖,抬头道:“这、这事与晋王无关……是小的,是小的一意孤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昊叉腰仰天长笑:“这可是本王今年以来听到过最大的笑话!”
“身为一介幕僚,你有这本事能调动沈府夫人?”
“身为一介幕僚,你有这本事越过晋王安排这一切事宜?”
“身为一介幕僚,你有这本事动用晋王私章?”
“本王看你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骗子!诬告太子,太子妃及本王,而今还想胡口抵赖?!”
他将信纸放回邹世高桌上,对着四位主审官冷声道:“四位大人可要好生给皇兄皇嫂及本王一个交代!”
四位主审官面面相觑,和大人思忖道:“此案疑点重重,依本官看,不如延后再审?”
邹世高却直接拒绝:“本官倒是认为此案已经差不多将真相全部揭晓,无需延后,继续审下去才对。”
李尚书没作声。
这次案件,他本应了鲁王吩咐,能够拖太子和楚王下水便顺水推舟出一把力。
但现在看来,证据全部偏向太子一方,他倒是不便做得太过明显,以免拖累了鲁王。
李尚书没有说话,荣亲王亦是沉吟不语。
他摸着胡子,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梁公公。
梁公公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垂立在侧,仿佛跟隐形人一般。
就在这时,公堂外有衙役匆匆上来禀报:“大人,不好了!”
荣亲王眉头一拧:“发生何事?”
衙役道:“停在外头的马车出乱子了。不知道哪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