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对邹世高前来并不感到意外。
昨日一早他将来扬州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通过鹰隼送信奏报给父皇,料想最快今日定会有人抵达扬州。
只是父皇会安排谁来,秦泽摸不准。
而今见了邹世高,反而心头松了口气。
晋王爷的案件,回京后按理应该由大理寺、刑部和宗人府共同审案。
大理寺是镇国公一派的人,刑部尚书又是鲁王爷一党,虽说宗人府是皇家一脉,但这许多年来里头安插了各方势力的人马,早已不单纯。
而京兆府尹邹世高是中立的清流。
父皇派邹大人来查案,便是要探知事情的真相。
如此,他就放心了。
“邹大人一路辛苦。”
秦泽见邹世高双眼布满血丝,心知定是连夜赶路未曾歇息,“二皇弟一事有劳邹大人查案,需要沈府和本殿下配合之处尽管直言。”
邹世高抬眼看向秦泽,秦泽写给庆元帝的信他亲眼看过,纵然见他目光坦然,但邹世高心里依旧本着不偏不倚,用事实说话的想法:“殿下,此案事关重大,下官要在前晚事发之地仔细查探,另外涉案的人员需要挨个审问。”
他沉吟片刻,“包括殿下、太子妃及沈老太爷和沈老爷等人。”
秦泽颔首:“邹大人无需担忧,直管按照办案的规矩来。”
他顿了顿,“只不过,太子妃怀有身孕,沈老太爷和沈老爷如今病重,还请邹大人审问时关照一二。”
邹世高闻言应了:“事不宜迟,关于此案,下官有些问题要先问殿下。”
晋王爷的案件定将成为这些年大庆国最大的案件之一,邹世高相信不多时定然会有各方势力插足此案,所以他必须要用最快的时间收集最多的证据,才能够在各方势力插足之前尽量将真相还原。
邹世高素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这亦是庆元帝看重他的另一大原因。
对秦泽密审了半个时辰,邹世高带着人匆匆离开了沈府。
邹世高的到访传去后院,秦泽送走邹世高后,转身就遥遥看见福元圆走来。
“满满,”秦泽快步上前将她扶住,“邹大人奉父皇之命前来查案。”
福元圆颔首:“听闻刚才邹大人和你密谈,是否已经将所知都告知他了?”
见秦泽点头,福元圆又问道,“我,还有外曾祖父,舅舅都是涉案之人,邹大人没有急着审讯我们,反而走得这般急切,莫非是要去……”
秦泽淡笑,伸手抵住她的唇:“对他来说,审讯我们并非最重要的,查明真相才是。”
夫妻俩相视一笑,相携回了后院。
下午时分,秦泽派出去的人终于将圣女阿苏带回了沈府。
沈府如今门外尽是兵士把守,盘问许久才让圣女阿苏进了去。
“阿苏见过殿下,见过娘娘。”
圣女阿苏面容略带疲惫,但黑白分明的眼睛依旧泛着神采。
福元圆忙伸手将她扶起:“阿苏圣女,本宫舅舅中了情蛊,而今危在旦夕,还请你出手相救。”
“娘娘莫要跟阿苏客气,”圣女阿苏弯唇一笑,“能为娘娘和殿下做事是阿苏的荣幸。”
没有福元圆和秦泽,就没有今日的她和白水族。
圣女阿苏心知事情紧急,直接就问道:“不知娘娘的舅舅现在在何处?”
一众人领着圣女阿苏去了沈从的院子,沈从面若纸金地昏睡着,圣女阿苏上前检查了半晌,扭头道:“娘娘,另外一只情蛊蛊虫在何处?”
“蛊虫在此。”
守候在旁的田大夫忙从怀里掏出瓶子递了过去。
“救生瓶?”
圣女阿苏眼底闪过一抹惊诧,抬眸看了眼田大夫,接过瓶子却并未打开,而是问道:“田大夫,可否将蛊虫是何时引入救生瓶,以及如何引入的告知于我?”
田大夫一怔,旋即开口不敢有任何隐瞒:“此救生瓶是多年前一个高人所赠,老奴按照高人说这个方法将蛊虫引入瓶中……”
他把法子仔细说一遍,略带紧张地看向圣女阿苏。
说来这救生瓶便是当年在沈老太爷身上中过子母蛊的女子所送,田大夫所不知道的是,这种救生瓶极其珍稀少有,就是在白水族,亦只有大长老手中有一个救生瓶而已。
圣女阿苏点点头:“幸好有救生瓶,并且操作方法正确及时,不然沈老爷怕是救不回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眼睛齐齐一亮。
“阿苏,你是说现在有法子救本宫舅舅?”
福元圆忍不住急问。
圣女阿苏点头:“方法是有,但是还要看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合适的人选?”
银宝好奇地扬了扬声音,“阿苏圣女,你说的人选是指的什么意思?”
圣女阿苏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众所周知,情蛊皆是双双对对养成,中入体内后,彼此能够感知对方的存在。”
“若是其中一只情蛊死了,另外一只情蛊便会啃噬掉宿主的血脉陪葬。”
圣女阿苏将手中救生瓶举起:“这只蛊虫的宿主身死,但幸在及时将蛊虫引入救生瓶,蛊虫至少可保三日内不死,沈老爷便能延续三日的性命。”
“要救沈老爷,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条蛊虫继续存活下去。”
“如何能让它存活下去?”
圣女阿苏的说法田大夫想了不下百遍,奈何无能为之。
“说起来并不难,”圣女阿苏温声道,“只要将这条蛊虫引入一人体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