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书房。
秦泽在韬正院陪媳妇用完晚膳,循例回书房处理事务。
待走到书房前的长廊,他顿住了脚步。
书房前的院子里,正矗立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眸光暗了暗,转头对安顺道:“带她进书房来。”
“阿泽!”
馨瑜郡主欢喜地跨进了书房,美眸水光盈盈地看向书案后端坐的秦泽,“我,谢谢你愿意见我。”
她在前院等了一个多时辰,本以为今日见不到秦泽,心里已然生了退意,哪知在离开前却看到秦泽出现,让她布满灰烬的心又重燃了一丝希望。
秦泽抬眼看了过去,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他薄唇轻启:“你不是说过从今往后再也不踏足京城一步,为何出尔反尔?”
馨瑜郡主蓦地一僵,脸上的笑容尴尬地凝住了。
她垂了垂眼帘,抬眸时是委屈又温婉的苦笑:“都过了这么多年,阿泽你还是不原谅表姐”
她低了低头,“是表姐出尔反尔了。只是,”她又复抬起头,眼底闪过欢喜神色,“只是表姐听说你成亲了,一时高兴便想亲眼来看看多年不见的你,看看和你成亲的媳妇儿是不是善良又漂亮,表姐、表姐冲动了,阿泽,你莫要怪表姐可好?”
秦泽在听到她提起满满时,坚硬又冰冷的心松动了一分,他别过眼,不想对上馨瑜郡主那楚楚可怜的双眸。
见秦泽不作声,馨瑜郡主心底燃起的希望又复苏了稍许,她急急道:“真的,阿泽,表姐就是太挂念着你,才会如此冲动行事。表姐没有别的想法,只要看到你好好的,幸福快乐,表姐就心满意足了。”
秦泽薄唇紧抿,淡淡道:“现在表姐看到了,既然心满意足了便可以回溪平去了。”
馨瑜郡主又是一僵,手里揪着的锦帕都快拧成了结:“表姐知道阿泽不待见表姐,只是来了这么一趟,表姐想进宫给皇后娘娘请个安,听庞嬷嬷说这些年她老人家总是念叨着我,表姐心里过意不去”
秦泽吸了口气,直截了当问道:“那你打算在京城逗留多久?”
“最、最多半月,”馨瑜郡主不料秦泽步步紧逼,只得松了口,“表姐最多在阿泽府里叨扰半个月,念在自幼的情分上,阿泽你就答应表姐吧?”
“你也知道,”她凄凄惨惨地拿起绢帕抹了抹眼角:“常老夫人她不乐意见着表姐,表姐在京城里无处可以落脚。又不好进宫去烦着皇后娘娘”
“那你就在太子府住半个月,”秦泽不想眼前人去骚扰母后,冷硬道,“时间到了本宫自会派人送你离京。”
馨瑜郡主眼底飞快地滑过一丝阴霾,旋即扬起了开怀的笑:“谢谢阿泽!”
秦泽抿唇看过去:“在太子府住要记得莫要叨扰太子妃,这点务必要记住了。”
馨瑜郡主红唇动了动,笑着应道:“看来阿泽对太子妃真是关怀备至,表姐省得的,定然不会让太子妃烦心。”
和馨瑜郡主将事情说清,秦泽便没有了寒暄的心思,朝一旁的安顺递了个眼色,让他将馨瑜郡主送了出去。
将一日未完的事务处理完毕后,他又回到了韬正院。
按着往常的习惯,有孕后的福元圆应该早就睡下了,然而今日上了榻,却见到媳妇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他。
秦泽困惑:“满满,怎的还没睡着?”
“等你呀。”
福元圆直言不讳,“馨瑜郡主去找你说话了?”
秦泽颔首:“是的,她要在府里住半个月的时间。”
福元圆眉头一挑,好奇道:“阿泽,馨瑜郡主究竟是什么人呀,既然是你的表姐,为何不去常府住呢?”
秦泽熟悉地将福元圆揽入怀中,让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胳膊上,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
若不是他的媳妇儿好奇心十足,他真不想提起馨瑜郡主这个人。
不过,既然媳妇想知道,他自然不会隐瞒:“馨瑜郡主的母亲和母后是手帕交,两人关系特别好。”
他眯了眯眼:“表姨生下馨瑜郡主时难产去了,馨瑜郡主的父亲在她五岁时也离开了人世。母后就把馨瑜郡主接进宫中,养在膝下。”
福元圆听得入神,心下暗想难怪馨瑜郡主那般没把自己当外人,按着亲疏关系来说,确实如此。
“只是,”秦泽没忘记福元圆的问题,解释道,“不知为何馨瑜郡主和外祖母关系却是不睦,以前去常府请安,也时常避开着,不怎么和外祖母说话。”
“所以她不肯去常府住。”
事实上,就算她过去,怕是外祖母也不会多待见她。
秦泽没有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算是给馨瑜郡主留了个脸面。
福元圆听了,思忖问道:“她这次过来是省亲吗?我需要如何安排招待她?”
“完全不必,”秦泽回应得直接,“满满,我和她说了,让她这段时间不得叨扰你,你就当家里没这么个人就成。”
福元圆眨眨眼,晶亮的眸子锁住秦泽:“阿泽”
“好了,”秦泽不想再提馨瑜郡主,伸出食指抵在福元圆的嘴上,“莫要浪费时间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满满,你还没跟为夫说今天肚子里的娃儿乖不乖呢?有没有踢你?还有,你午膳吃得可还好?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秦泽一系列的话打断了福元圆的思绪,她忍不住噗嗤一笑:“阿泽,肚子里的娃儿才不到两个月,哪能就踢得动我了?”
“踢不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