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元圆说得直白,田静却抿白了唇:“娘娘,您说的这些,静儿能听明白,但是却知道做起来并非易事。如何选择有能力的心腹之人?如何在当地选人?如何周旋当地官府?这期间有太多需要操心的事情,静儿一个女子,委实做不来这等事。”
福元圆轻轻吸了口气。
田静的考虑并没有错。
在她看来顺理成章的许多事情,都是因为打小跟在外曾祖父和舅舅身边学习,耳濡墨染又亲身经历过才有的能力。
说易行难。
更何况田静不过是内宅的女子。
她能够遵从父亲遗愿将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已是不易。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福元圆思忖片刻道:“按照商道上的规矩,若是田姑娘想将矿山托付给本宫打理,你我七三分成即可。”
“若是田姑娘确定有此意向,可以和本宫签署合作协议。”
田静闻言,心中一喜。
她父亲临去前曾告诉过她,七三分成确实是行业中的规矩。
而太子妃娘娘没有因为她的弱势侵占利益,可见是个光明磊落值得托付的人。
今天她其实是兵行险招。
如果遇上的太子妃娘娘是个贪心之人,不愿意与她合作,要求从她手中买过矿山,她除了答应别无他法。
又或者要求更高的分配比例。
这些设想她都曾考虑过,但现今情况看来,太子妃娘娘是她唯一可以求助的对象。
所幸,太子妃娘娘是个好心的人。
田静扬起甜甜的笑:“娘娘,静儿父亲曾说过,开采矿山并非易事,是以五五分成是必须的。您就答应静儿吧!”
“在商言商,三七分成便已足够。”福元圆轻笑,开采矿山利润很高,她并不想占人便宜。
田静却不同意:“娘娘,若是静儿懂商犹好说,但静儿压根不懂。矿山开采要如何周旋官府和当地势力,这些事情静儿全然不知。”
“请托娘娘等于说静儿除了拥有地契之外,旁的什么都没有。”
“是以五五分,静儿不亏。”
福元圆半眯了眯眼,到底明白田静话中之意。
矿山要申请开采权并非易事,包括后续所有事宜,她需要投入大批人手进去。
“成,既然如此,那改日本宫让人将合作协议草拟好后,我们再详细商谈签署。”
翰林院旁的小酒馆。
每到放衙时间,小酒馆的生意就特别好。
小酒馆看似简陋,但里头的小吃酒水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来小酒馆浅酌一杯的基本上都是翰林院的各色官员。
今日放衙后,新进翰林院的常益德与同僚数人如往常般进了小酒馆。
自打殿试点中状元郎后,今科一甲进士很快就进了翰林院任职。
常益德任从六品的修撰,同科榜眼和探花郎,则任正七品的编修。
还有几位二甲三甲进士,因为殿试考得好,被授予庶吉士的身份,同一甲进士一起在翰林院内学习,待考评后再各自授予官职。
说起翰林院,是朝廷最清贵的部门,是朝廷储才之地。
常言有道: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由此可见翰林院的地位。
“伯清兄,素闻扬州城有江南水乡之说,扬州女子各个温柔婉约,不知可是如此?”
一杯小酒下肚,几位新进翰林的今科进士放下在翰林院的严肃神情,轻松写意地闲聊起来。
问话的是今年的榜眼杨长卫,说起来他算是这一届最幸运的考生。
原本考了二甲第一,按着惯例需要参加朝试才有机会成为庶吉士进入翰林院。
哪知出了孟经作弊一事,他便直接由二甲第一提到了一甲第三。
又因为不如江南才子徐伯清那般fēng_liú倜傥,被庆元帝点做了当届榜眼。
徐伯清拿着折扇扇了扇,眉目含笑:“长卫兄,这江南女子个个柔情似水,那可是用言语无法形容其万一的,需得亲自去看了才能体会得到。”
杨长卫目露神往之色:“哪日长卫去了扬州,伯清兄可要带长卫去见识一二。”
徐伯清哈哈一笑:“自当如此。”
一旁的两位同僚何渊和卢林忙笑着说同去,常益德则淡然笑笑,夹起一颗花生放入嘴里细嚼慢咽。
对江南女子他印象不深,除了身形略比京城女子娇小之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若是再去扬州,他要做的事当然是去拜见褚师。
至于流连江南水乡的事情,同僚们高兴就好。
“益德兄怎么不说话?”
徐伯清收起折扇,慢悠悠地啄了一口酒道,“益德兄在扬州住过不少时日,应当很是清楚才是。”
常益德淡然一笑:“这方面益德远不及伯清兄,自然不敢献丑。”
徐伯清哈哈一笑,看向同桌旁的同僚:“你们可别听益德兄这般说。你们可知在扬州城的花魁画会上,益德兄可是夺了魁首,伯清可是自叹弗如!”
杨长卫眼睛一亮:“花魁画会?伯清兄给我等好好说说。”
徐伯清交友广泛,能言善辩,当即就把花魁画会那日的情景说得绘声绘色,听得同僚们个个心生向往。
昌平侯世子何渊一拍手里折扇道:“益德兄这可是取巧了,可见益德兄深知女人心,实在是高!”
常益德连连摆手叹笑。
卢林摸摸胡子,他在同僚中年纪最大,早有妻室,颇为惋惜:“还是你们几个好,尚未成亲,大可去江南水乡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