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常益德的延揽,罗启虽然心动,但到底挂心着在扬州城的妹妹,只得惋惜地拒绝:“多谢常状元的一番好意,只是在下仍有家人在扬州城,委实不便留在京城读书。”
常益德被当面拒绝,心下并无恼意,反而因为罗启对妹妹的重视对他更高看了一眼。
他思忖劝道:“罗兄弟可曾想过,此番回了扬州城,孟家之人会如何对你?”
一句话直戳罗启心间,让他面色骤然发白。
对孟家人的手段,他多少是清楚的。
他在京城状告孟经让孟经罪有应得,发配边疆充军,回了扬州城怕是孟家之人不会放过他。
这也是他执意要回扬州城的原因。
他怕孟家人找不到他,就去对付他的妹妹。
无论发生什么事,至少他要挡在妹妹身前。
所以,面对常益德的延揽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也只能忍痛拒绝。
“如果留在京城读书,孟家人手再长也伸不过来,”常益德淡淡一笑,“而你妹妹,在下也可以拜托沈氏之人将她调来京城霓裳楼做事。”
罗启眼睛蓦地一亮:“常状元,您是说我妹妹也可以来京城?”
“没错。”
常益德颔首,虽然他尚未经得福元圆的同意,但想来应该不难。
要延揽罗启,自然要让其彻底安心在京城留下才有用,“如果罗兄弟同意,在下这就去处理此事。”
罗启噌地站起身,撩袍单膝跪下:“能得常状元青眼相待,罗某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说服了罗启,常益德便直奔太子府。
福元圆正巧在府里,听了常益德的请托,爽快地应了:“将罗启妹妹调来京城的霓裳楼并非难事,本宫可以安排。”
福元圆应得爽快,常益德并不觉惊讶,事实上这正是他对福元圆的判断。
只是,这件事轻易解决了,常益德却有些踌躇了。
福元圆扬眉看他一眼:“表哥可还有旁的事情要讲?”
自然是有的。
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常益德面上飞快闪过了忸怩之态,随后郑重地咳了一声:“上次、上次请托表妹帮忙转给福五弟,额,福五妹的书籍,不知道福五妹都看了么?”
结结巴巴的话与他那认真的神情颇为不符,福元圆强忍了忍笑意,一本正经道:“这个倒是不曾听五妹提起,这些日子还没有和她联络过。”
常益德满眼失望。
随后他又咳了一声:“表哥后来收拾书房时,又收拾出两箱杂书,正好适合福五妹读。”
福元圆轻嗯了一声,好整以暇地等常益德继续说下去。
常益德等不到福元圆接话,只好硬着头皮道:“所以想再劳烦表妹帮着送给福五妹。”
福元圆自然又是爽快地应了。
只不过送常益德出去后,看着那比她装衣裳的箱笼还大的两个木箱,一时傻眼了。
这莫不是打算让福元珠读上一辈子的书?
常益德这追姑娘的手段,真真是……让人无言以对啊。
“多谢表妹了。”常益德鞠了一礼,略有羞涩地离开了太子府。
见常益德走远,福元圆的几个大丫鬟终于没忍住围着两个大木箱吱吱喳喳闹腾起来。
“哎,你们说常大公子这是不是瞧上咱们国公府三房的五姑娘了啊?”
珊瑚从大木箱里拿出一本书翻了翻,“那还用说?这可都呢。”
翡翠笑盈盈道:“这叫投其所好。”
银宝啧啧摇头:“按我说,常大公子这肯定是在撒谎。”
“撒谎?”珊瑚不解看向银宝。
银宝双手背在身后,绕着木箱走了两圈:“你们想想啊,以常大公子的性的人?况且还能收集这么多的杂书?定然是为了讨五姑娘欢心,专程去买的吧!”
这话一出,三位大丫鬟都颇有其事地点头赞同,“银宝说的有道理,一定是买来的。”
琉璃连续翻了好几本书看,随后道:“你们瞧,这几本都是出自同一个书斋。”
“这几本也是!”
“这里也是!”
丫鬟们一时东翻西找,乐呵个不停。
“好了好了,”福元圆笑眯了眼,“瞧你们一个个淘气的,先把这两箱书收起来,回头给国公府下个帖子。”
翡翠忙应了是,下去找了几个仆妇过来抬箱子。
珊瑚等人则跟在福元圆身后进了屋:“娘娘,常大公子对五姑娘有意,您可要帮把手?”
福元圆挑眉:“珊瑚,你觉得该怎么帮?”
“这牵红线嘛,”珊瑚歪头想了想,“无非就是替两边递个信儿,看看是否对对方有意?”
银宝努努嘴:“常大公子又没拜托娘娘问五姑娘的意思,我觉得娘娘没必要问。”
挑帘进来的翡翠微笑:“银宝说得有道理。若是常大公子真的有意思,请托娘娘问询下五姑娘的心意,这还好说。”
琉璃接话道:“如今常大公子自个儿还磕磕巴巴的呢,咱们娘娘可没必要替他操这个心。”
福元圆悠悠一笑:“五妹尚未及笄,并不着急。本宫看常益德现下怕是还不明白自个儿的心意,等他好生琢磨清楚了再说不迟。”
对常益德和福元珠这两个人,福元圆乐见其成,却并不着急。
在她看来,两人要能修成正果,路还长着呢。
提起这事情,倒是让她想起了前两日进宫时皇后娘娘的话。
“郄神医的女儿已是十八岁的年纪了,”皇后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