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元珠闷头就跑,在巷口拐角处眼见着就要与一辆小货车撞上,惊得追到她身后的常益德一个箭步扑了过去。
奈何常益德不过是个文人,并无功夫在身,只得以身体去抵挡小货车的冲势。
只听得‘砰’的一声,福元珠吓得闭上眼睛捂住了头。
待她发觉未有疼痛之感发生时,才惊魂甫定地松开了挡在眼睛上的手。
“常大公子,你没事吧?”
常益德此刻正大字型趴在巷子的墙上,身上落了不少干草,好些还挂在了他的发髻之上。
旁边是被常益德撞倒的小货车,货车上本来装满了干草,而今被撞得四下飞散,吓得傻眼的汉子忙扑过去捞干草。
常益德揉了揉被墙壁装疼的鼻子,听见福元珠的声音之后立即转过身去:“福五弟,你没事吧?”
福元珠摇摇头,伸手帮常益德拍打着衣服上的干草:“常大公子,可有撞疼了?”
“没有,”常益德忍住被小货车撞到的痛楚,一脸清风随意,“幸好你没事。”
“都是我不好。”福元珠低下了头。
“别怪责自己了,”常益德莫名地不喜欢福元珠委屈的模样,“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福元珠愣了愣,抬眼问道:“当真?你不怪我骗了你?”
常益德哈哈一笑:“又不是多大的事情?女子出门总是有各种不方便,我能理解。只不过我没经得你同意就带你去拜孔庙,你不会觉得我唐突吧?”
福元珠忙摆摆手:“怎么会?常大公子带我去拜庙会,我高兴着呢。”
说完,她又略略脸红起来。
只可惜现在说清楚了女儿身份,到底不方便和常益德独处太久。
“你可以送我去找二姐吗?”
“自然,我们走吧。”
两人安静地往回走。
走得并不快,都想说些什么,却都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转回了热闹的街市,常益德才道:“表弟妹和表弟应该在祈福庆典那边。”
福元珠颔首,随着常益德往祈福庆典走。
祈福庆典由护国寺的高僧了得大师亲自主持,前来参加祈福庆典的百姓不知凡几,将整个会场挤得满满当当。
前往祈福庆典的以学子的家属为主,家属们带着虔诚的心态在庆典中叩拜祈福,祝愿着家中参加会试的学子能够顺利高中。
福元圆看着会场里一张张诚心祈福的面孔,不由得想起了前世高考时在学校门口等待的一张张父母的脸。
“娘娘!娘娘!”
银宝在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挤到了福元圆跟前,双颊红润地笑着道:“您猜我看见谁了?”
福元圆斜她一眼:“你的糖葫芦买到了?看见谁了?”
“自然是买到了!”
银宝拍了拍胸口,旋即眨巴着眼睛道,“奴婢在那边看见了扬州城四大才子,他们也来祈福了,同行的还有那个孟经。”
孟经?
福元圆很快便想起一个多月前在扬州城发生的事。
犹记得常益德说过孟经今年会上京参加会试,那么银宝撞见他亦不足为奇。
“他们看着可骄傲了,”银宝啧啧一声,“奴婢从旁边经过的时候,还听那孟经说道今年必定高中一甲!”
福元圆额角直冒黑线。
孟经莫不是以为一甲是大白菜呢,说中就中的?
那可是考中后参加殿试由皇帝亲选的头三名。
就算孟经才学出众,就以他那模样,福元圆估摸着庆元帝也不会点中他才是。
“倒是大言不惭。”
秦泽抿起薄唇,对孟经印象不佳。
夫妻俩对视一眼,并不打算对此事予以置喙。
而此时常益德带着福元珠找了过来,便将孟经之事搁置一旁不再管顾。
虽说福元珠的身份被常益德知晓了,但众人仍旧是一道参加完祈福庆典才各自回府。
会试前一日,宫里传来了好消息。
福元青生了。
据说阵痛了一天一夜,终于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
庆元帝甚是高兴,亲自去了永和宫探视他的第一个皇孙。
慧贵妃和秦旭自是高兴不已。
有了这个皇孙,想来庆元帝与她的隔阂定会渐渐消散,重获圣心眷宠指日可待。
“母妃就说元青是个有福气的,”慧贵妃心满意足地抱了抱刚出生的皇孙,让奶娘小心地抱下去喂奶,拉起秦旭的手笑道,“这一举得男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福分!”
秦旭第一次做父亲,心情很是愉悦:“多亏了母妃这几个月的悉心照料,才能让元青顺利产下皇儿。”
“这当不得什么,”慧贵妃掩嘴轻笑,“母妃这一辈子,可不就是为了你和羽珊两人?”
“而今你父皇虽说免了羽珊的禁足令,但对她到底不如往日那般亲厚,还得徐徐图之。”
“幸得元青这肚子争气,你父皇可是真心喜欢你的皇儿。”
秦旭嘴角飞扬。
朝堂上父皇指派的任务他处理起来游刃有余,最近颇得父皇赞誉。
如今又添了皇儿,对他来说是一大助力。
只可惜福元青只是侧妃,他的第一个皇儿并非嫡出。
“母妃听说昨日的祈福庆典圆满成功,”慧贵妃抿了口茶,满意地看着秦旭,“你父皇让你组织这次祈福庆典,可是让天下学子都留意到你的存在,认可你的才能。”
说到这个,秦旭眼底的笑意稍稍凝滞。
这让他想起了学海泛舟宫。
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