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元圆鼻头一酸,一把抱住沈老太爷的胳膊道“外曾祖父一点都不老!您最年轻了!老当益壮!身强体健!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沈老太爷哈哈直笑,抚着福元圆的头道“好好好!有满满的金口玉言,外曾祖父定要活到一百岁!”
祖孙又一道说了许多话,福元圆才抱着黑木盒子离开了外曾祖父居住的院子。
“太子妃娘娘。”
福元圆领着银宝刚走出院子,就听得陌生的声音呼唤。
转头看去,竟是舅母花氏。
两人见过礼,福元圆微笑道“舅母可是去看外曾祖父?”
花氏颔首,目光落在福元圆怀中的黑木盒子时,瞳孔稍稍缩了缩,笑不及眼底“舅母给你外曾祖父送些梨子羹。太子妃娘娘回府探亲,可是让你外曾祖父和舅舅都高兴极了。”
福元圆没有错过花氏的每一丝表情,眉毛微挑浅笑道“难道满满回府,舅母不高兴吗?”
花氏一愣,旋即回应“怎么会?舅母当然也是高兴的。”
“那就好。”
福元圆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既然舅母在忙,那满满就先不打扰了。”
主仆俩与花氏分开两头走。
银宝碎碎念道“娘娘,奴婢总觉得沈夫人怪怪的,怪怪的!”
“哪怪了?”福元圆淡声问道。
银宝挠头“说不上来,兴许因为是异国人?”
福元圆扯扯嘴皮一笑“或许是吧。”
她垂眸想了想,又吩咐道“银宝,你去沈氏消息渠道探听下是否有调查过舅母的情况,如果有就悄悄把调查结果拿一份回来。”
按着外曾祖父的习惯,对舅舅带回来的舅母应该会有一番调查才是。
而从外曾祖父对舅母的说法来看,舅母的背景定是没有问题的。
或许是她和银宝多心了。
身在扬州城,消息很快就拿到了。
从银宝带回来的册子上看,花氏确实就是苗阿国的一名普通的孤女,身世简单,并无疑虑之处。
福元圆的心稍稍安了安。
第二日一早,夫妻俩早早起来去了晨练。
沈府的练武场不小,五花八门的训练方式比太子府更多。
夫妻俩带着安顺银宝去了练武场,不想舅舅沈从到得更早。
沈从见了秦泽,笑着拉住他“咱俩比试比试。”
秦泽心知沈从功夫远在自己之上,但却没有畏惧退缩,坦然拱手笑道“舅舅可要手下留情。”
沈从朗笑“无妨,你尽管使全劲便是。”
两人你来我往地对打起来。
沈从力道把握得极好,既试探到秦泽的功夫深浅,又在对打过程中让秦泽发挥得尽兴。
还不时做出指点。
见秦泽不仅不恼,反而灵活地学以致用,心中对他的肯定又增加了几分。
练武场里霍霍声声不绝,练武场外,花氏提着食盒渐渐步近。
她面容含笑地进了练武场,将食盒中的茶水端出放在桌上,目光在场中滑了一圈,若有似无地看了眼与沈从喂招的秦泽。
沈从余光瞥见了花氏,又与秦泽斗了几个回合,才笑着收了手“太子的功夫相当不错,假以时日进步定会更大。”
秦泽笑着承让。
“艾娘,你怎么来了?”
沈从快步朝花氏跑了过去,花氏拿起一旁的毛巾踮起脚为他擦汗,眼里盛满了温柔“给你们送些茶水过来。”
福元圆从一旁拿了干净的布巾给秦泽擦汗,眼角余光瞥过舅舅和舅母,从两人的相处来看感情似乎相当不错。
秦泽顺着福元圆的目光看了过去,眸色微转笑道“时候不早,我们用过早膳便去春江诗会吧。”
春江诗会自是在江上举行。
自觉是碍着二姐和二姐夫的福元珠做了一晚上的思想斗争,仍是没经住出门游玩的诱惑,喜滋滋地换了男装跟在福元圆后头出了沈府。
反正常大公子同样也是碍事的人,比起来她还袖珍许多呢。
一行人到了江边,远远就看见常益德等候的身影。
“扬州城的春江诗会颇为有名,”常益德带路,引着众人往江边的桥上走去,“据说每年在春江诗会上都会出不少让人传诵的经典诗篇,是以从各地过来参加诗会的文人学子很是不少。”
这件事福元圆是知晓的,遂点头接话道“是以这条桥,原本名叫雨停桥,后来又被人称之为会诗桥。”
“没错,”常益德眼睛一亮,笑道,“差点忘了表弟妹是扬州城长大的了。”
众人一边说话一边上桥,走着走着,常益德突然发现福元圆娘家的弟弟好像老往他身后躲。
他不解地看了眼福元珠,见她咧嘴一笑,指指前头让他先走,一时又不知要说些什么,遂点点头关心道“福五弟,人多可要跟紧了。”
福元珠点点头,她就是要尽量减少存在感呀!
以免打扰了二姐二姐夫!
她多贴心。
躲在高大挺拔的常益德身后,正好挡住她的身影,再好不过了。
会诗桥上人很多,都是往着桥对面的画舫而去。
春江诗会举办的地点正是江对面的画舫之上。
江面上的画舫一艘连着一艘,画舫各式各样,美轮美奂。
众人走到桥上,忽地听见前头传来了吵嚷的声音。
“孟经!你给我说说,为什么对我妹妹始乱终弃!”
说话的是一个青衣布衫的年轻人,正被两位小厮揪住胳膊,双眼喷火地看着对面锦衣华服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