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朝山坳方向奔去,福元圆按着他的说法又退后了三丈,轻轻一跃跳上了树。
因为站得高,透过树叶能看到远处那一熊一豹仍在对峙,而秦泽则悄然奔去山壁一侧。
他举起了箭,透过日光,依稀可见那箭头闪着蓝幽幽的光。
他用的箭淬了毒。
福元圆稍稍安心了些。
一般狩猎不会用含剧毒的箭矢,因为若是猎物被毒死,猎物就容易失去了价值。
但如今秦泽一个人对付这样的猛兽,以毒杀之虽说可惜,但安全至上,福元圆深以为然。
只见秦泽举起了箭,连发两箭,正中熊的两只眼睛。
熊眼中箭,还是淬毒的毒箭,登时狂躁发疯地朝秦泽的方向扑了过去。
秦泽早在射出箭矢的时候就悄然离开了原地。
在熊瞎子扑过去的时候,已然和福元圆汇合。
福元圆无声地对他比了个大拇指,拉着他的手屏息地看着远处似要炸裂的黑熊。
一旁的母豹轻巧地跳上一块巨岩,看了一眼黑熊,又扭头远远看了眼树上的两个人,旋即疾速奔走。
猎了一头熊瞎子,秦泽这一队狩猎的数量排了第二,仅居秦昊佟璐一队之后。
这当然主要归功于安顺和银宝这两个勇猛的小领队,一路追捕猎物,所向披靡。
其实秦泽带着媳妇射猎了不少猎物,只是两人以教学为主,除了那头熊瞎子让安顺过来擒了走,其余的猎物都并没有带走。
不然的话,怕是第一这个位置就轮不到秦昊一队了。
傍晚归营,秦泽与福元圆在统计处报了数目后,相携回去帐篷,准备梳洗更衣后参加晚宴。
哪知还没到帐篷,远远地就看到他们帐篷前人头攒动。
“发生什么事了?”
夫妻俩莫名对视一眼,快步上前。
翡翠迎了上来,眉头紧蹙,踌躇片刻跪在地上:“奴婢失职,还请殿下娘娘恕罪!”
睃了眼帐篷前的人群,福元圆问道:“起来回话,是怎么回事?”
翡翠依言站起身:“刚才有位陌生的宫女前来传话,说是娘娘请她来唤奴婢前去服侍。奴婢便跟着那宫女去了前面统计处,哪知到了统计处,那宫女却说是弄错了,让奴婢回来。”
“这一来一回的,奴婢回到帐篷时,便已见帐篷前围了不少人。”
“奴婢心知有异,上前去看了,”翡翠拧紧了眉头,“说是兴平侯府的刘姑娘正在帐篷里等殿下……奴婢觉得事有蹊跷,就在这里等主子们。”
兴平侯府的刘菲菲?
福元圆蹙眉,心中有些不安。
秦泽拉着她的手,大步走向帐篷。
而此时不远处又来了以皇后和慧贵妃为首的一群人。
众人走到帐篷前,只见有侍卫拦在外头,不少人正探头探脑看热闹。
“这是怎么了?”慧贵妃娇笑道,“一个个的围在太子的帐篷前,成何体统呀。”
“听说有美娇娘在殿下的帐篷里,”不知谁在人群中大声道,“我们就是好奇瞧瞧!”
“美娇娘?”
慧贵妃掩嘴一笑,扭头看向皇后:“看来殿下艳福不浅,姐姐咱们进去看看是谁家美娇娘?”
皇后冷哼一声,抬步进了帐篷。
帐篷里一目了然,刘菲菲正坐在床榻上错愕不已地看着她们。
“菲菲,你怎么在太子的帐篷里?”
慧贵妃勾唇笑问。
刘菲菲往后瑟缩了下,半垂着头羞怯道:“贵妃娘娘,您别问了,可以吗?”
福元圆拧着眉,带着征询的目光看向秦泽,秦泽摇头。
哪知接下来刘菲菲却忽然娇羞地觑了一眼秦泽,羞答答道:“是殿下叫菲菲过来的。”
慧贵妃眼睛一亮,目光在刘菲菲和秦泽身上扫过:“太子殿下为何要约菲菲到帐篷相见?莫非是有什么不便言说的话要单独和菲菲说?”
言罢,她又恭喜皇后道:“姐姐大喜,看来马上就要添个媳妇儿了!”
皇后拧眉,看向进了帐篷后嘴角就抿成一条线的秦泽:“阿泽,可有此事?”
秦泽摇头。
慧贵妃掩嘴:“太子莫不是见人多害羞了?菲菲呀,你给大家伙说说,太子是怎么约你的?”
刘菲菲委屈地看了看秦泽,眼眸水汪汪地似乎随时能够滴出泪来。
“是殿下帐外的侍卫传了殿下的话,”刘菲菲低声道,“让菲菲到帐篷里等殿下狩猎回来的。”
她见众人直瞅着她,又申辩道,“娘娘若是不信,可以问问那侍卫。”
各府帐前侍卫均是各府带来的自家侍卫,刘菲菲这么一说,旁观的人都信了几分。
“传。”皇后一扬手,不动声色地瞥了刘菲菲。
刘菲菲是兴平侯府的女儿,兴平侯府是镇国公府的外家,她为何如此施计想成为阿泽的人?
从慧贵妃的作为来看,竟然是支持刘菲菲此举。
也不知是为了安插刘菲菲在阿泽身边,还是为了恶心她一把?
亦或是兼而有之。
既然刘菲菲咬定是侍卫传秦泽的意思让她过来,从侍卫口中听到了同样的证词并不让人意外。
而今皇后思忖的是如何破解这个局。
按说秦泽和刘菲菲又没有被同时抓奸在一处,秦泽并没有非要为刘菲菲负责的责任。
然而刘菲菲选的日子确实高。
在这勋贵齐聚的时候,她这么一出恐怕不到晚膳时候就能传遍整个营地。
皇上定然很快就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