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要将发霉的米粮换走官府的救济粮,嬷嬷闻言,迟疑问道“夫人,那些发霉的米粮已经存了数年,不知会不会吃出啥毛病呢?”
粮仓里存了不少发霉的米粮,按说早该扔弃,但夫人一直不许。
想起发霉的米粮那仓库里跑来跑去的老鼠,嬷嬷心中微紧。
陈氏冷笑一声“那些贱民能有口吃的就谢天谢地了,还敢嫌弃?不想饿死就给老娘吃!”
嬷嬷自是领命下去准备米粮不提。
秦泽和秦昊离了县衙,并不急着回客栈,而是寻了一处茶馆歇息。
倒不是为了喝两口茶水,而是想着听听百姓们唠嗑的话题,最是切合实际民情。
而那厢刘姑娘念母心切,恳求福元圆想法子带她回家。
琢磨了会儿,福元圆便与银宝乔装成医馆大夫,刘姑娘乔装成药童,三人一道去了刘家。
刘家大门紧闭,虽说门外未有人看守,但是巷口处却是坐了两名官兵。
美其名曰巡视街道,实际上是盯梢着刘家。
何县令没找到刘姑娘不会善罢甘休,就等着刘姑娘走投无路回家时将人抓获。
但刘姑娘到底没有犯事,不宜明目张胆看守刘家,便让人蹲在巷口守株待兔。
刘夫人因为刘典簿下狱病倒在床,膝下除了刘姑娘外还有一儿一女,儿子这几日不时出外找大夫来治病,是以福元圆三人敲开刘家的门时,两位官兵瞅了一眼就继续坐着打盹儿。
刘家一片愁云惨雾。
刘典簿无辜入狱,何县令逼女儿过门,情急之时刘夫人只想着让女儿上京城去找亲弟弟帮忙。
待女儿逃了出去,她才后知后觉地担忧起从未出过远门的女儿会不会在路上有了闪失。
本就忧虑重重的心事更是增添了数倍,人便病得更厉害了。
余下的一儿一女,儿子年仅十三,女儿刚十岁。
原本不经事的儿子在各种打击下,短短时间内成熟了许多,张罗着给刘夫人请医看病,又去求着刘典簿以前的好友帮忙疏通关系。
福元圆三人来得突兀,刘家守门婆子听闻是大夫,将人带到正屋时,刘家儿子出来便拦下了人。
疑心地打量着面生的三人,他冷声道,“你们是谁?我家今日并未请大夫。”
福元圆淡淡一笑并未回话。
倒是刘姑娘忍不住上前一步,红了眼低喊一声“二弟!”
一家人重聚各个喜极而泣,相互拥着似有说不完的话。
待到情绪都平稳了些,福元圆让银宝给刘夫人诊了脉,所幸是忧思过度导致缠绵病榻,开了方子让刘家儿子去抓药,便带着刘姑娘离开了刘家。
“而今你父亲的事情尚未处理好,若是你留在刘家怕是会不安全,”福元圆劝着双眼通红的刘姑娘,“先随我们回客栈罢,明天银宝过来复诊时,你再随着回来便是。”
刘姑娘对福元圆等人的恩情感激不尽,自是应声随着一同离去。
第二天上衙,何县令屁股还没坐热,就看见秦泽和秦昊神清气爽地走了进来。
何县令赶忙笑眯眯地迎了上去,主动说了送粮的安排。
“下官昨日详细调查过了,那剩余七日的米粮因为车马的原因,本就准备今日送去。”
他解释着,“这一大早就安排人把米粮护送往那下河村去了,两位大人尽管放心。”
秦泽淡淡一笑,撩起袍子坐下,不紧不慢的道了一句“何县令倒是迅速。”
他们以户部员外郎的身份压制,何县令会立即送粮本是意料中事。
然而除了下河村,还需要解决刘典簿的问题。
见两人听了禀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何县令不由得擦擦额角的汗,眼睛咕噜转了转又道“至于两位大人昨日提及的事情,下官也已安排人员同行前去下河村调查。待明日应该就会有数据上报上来,届时下官定然第一时间禀报两位大人。”
秦泽慢悠悠地应了一声,伸出食指在桌面轻轻叩了叩,淡淡道“我等这次奉旨出京办理事情,会在清水县逗留几天。既然来衙里了,亦不好荒废了时间。”
何县令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秦昊见他一脸懵,暗暗翻了个白眼,提醒道“何县令,去把这一年的卷宗拿出来,我们顺带审理审理。”
何县令登时颤了颤腿。
这路过的官员查看卷宗之事不是没有,但并非直属上峰,除非出了什么重大案情,否则都不会这么办。
他迟疑了下,摆出为难的神色“这……不是下官不应允,只是两位大人乃户部官员,看我清水县的卷宗怕是不妥?”
秦昊一拍桌子“怎么?何县令这是不让我等审理了?莫不是有什么重大冤案在手,怕被我等查了出来不成!”
秦昊话说的鲁莽,却着实吓了何县令一大跳。
官大一级压死人。
纵然这两个户部的官员对他的升迁任命并无直接权力。
但人家到底是京城的官儿啊,没得与吏部官员相交甚笃,若是真的要整起他来,怕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思来想去,只得诺诺“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将卷宗给两位大人取来。”
秦泽和秦旭去了县衙,福元圆早膳后让刘姑娘再次乔装成医馆的药童去刘家送药,约定午时前回返。
待刘姑娘离开后,闲着无事的主仆两人便在清水县闲逛起来。
郄神医在延庆县,是以她们在清水县便没了寻找郄神医的任务,四处溜达纯粹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