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常太傅府,福元圆循礼先去拜见了常老夫人,随后才随着仆人去了常兮书的院子。
“兮书,我有急事找你大哥。”
福元圆开门见山,让常兮书心中一紧:“大哥此时应,我带你去。”
出于对福元圆的信任,常兮书只字不问,领着她就去了前院。
待到了书房前不远处的长廊,常兮书停下脚步:“元圆,可是需要我回避?”
福元圆思索片刻,此事确实不大适合让常兮书知道,便点点头道:“兮书,我想单独和你大哥说几句话。”
闻言,常兮书颔首:“元圆,我在前面凉亭等你,你说完话后去凉亭找我即可。”
言罢,她便率先抬步去了凉亭方向,福元圆亦转身走向书房。
而走廊另一头,常兮书的堂妹,常太傅府二房嫡出的姑娘常兮语正歪着头低语:“为何太子妃去了大哥的书房,二姐却去了凉亭?”
她扭头看向身边婢女:“你是说方才听说太子哥哥来了?”
婢女躬了躬身:“回姑娘,奴婢刚听守门处的婆子说的,才迎了太子进府。”
常兮语目露深思,太子哥哥这才刚进府呢,太子妃却去了大哥的书房,莫非两人不是一道过来的?
太子妃找大哥又是什么事?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眼底闪过一抹兴奋,常兮语一转身子:“走,我们去找太子哥哥!”
那厢常益德见到福元圆冷凝着面容站在书房门口,一时不明所以。
“表弟妹这是来找我吗?”
“没错,”福元圆直视常益德,“找的就是你。”
“”
常益德皱眉,站在书房前迟疑。
男女授受不亲,他自然不方便请福元圆进屋说话。
况且以前几次的接触印象来看,福元圆对他可是各种不满意,今日专程过来找他,让他心头突突直跳。
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不方便的话,就在门口说亦是无妨。”
福元圆对常益德的书房没有兴趣,根本没有踏足的想法,况且书房门口除了一个小厮别无他人,并不妨碍她说话。
常益德点点头,踏步出了书房,站在廊前问道:“不知表弟妹找我何事?”
“表哥可知外面盛传表哥不日将迎娶碧青郡主之事?”
常益德面色霎变,揉了揉黑青的眼睛,这几日他为了此事几乎没怎么睡过安心觉,愁得不知如何是好,那碧青郡主竟然将消息散布出去了?
“表弟妹误会了,没有此事。”常益德不想多谈,丢下一句话就想走回书房。
福元圆眼明手快地拉住他的胳膊,冷笑道:“表哥莫不是以为龟缩在书房,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我没有。”
“你没有?没有的话就好好给我说清楚,”福元圆这次委实被常益德这种猪队友气得不清,“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这番咄咄逼人的问询,让常益德那根紧绷的神经彻底断了弦。
“我能怎么打算?”他低声怒道,“她用兮书的名声要挟我,我除了妥协我还能怎么办!”
福元圆忍不住冷笑一声:“人称大才子的常大公子,遇到这么点事情就完全没辙了?就任人鱼肉了?为了妹妹的名声不得不牺牲自己是不是还自觉特别伟大?真真是好笑,难道你没长脑子吗?碧青郡主能用这件事要挟你成亲,日后就能用这件事把你制得死死的!你的人生就这么完蛋了!你的人生完蛋不要紧,可对方是什么人?她的话你也信?你这是将你妹妹的名声放在火上烤!”
“你!”常益德双目喷火,“你厉害你来说说,这种事除了妥协我还能怎么做?”
“这种破事情解决的办法有一万种!”福元圆真心体会到烂泥扶不上壁的无力感,“碧青郡主彼时给你看了画对不对?你直接撕毁了不就死无对证了?”
“再说了,那不过是一条珠链,回来让人仿制做上十条八条,让府里的姑娘们都戴上,还有谁能说就它独属于兮书?”
“实在不行,找人潜入长公主府把画偷出来也行啊!”
“办法可以有万万种,表哥为什么就挑一条绝路去走?”
“你这万卷都读到哪里去了?做事情从来就只能一根筋到底,不懂得转圜为何物吗?”
“这样子的话,表哥的意义是什么?我还听阿泽说表哥想精忠报国?你这脑回路,以后出了官场不到一个月就会被人整死!”
“整死不要紧,可是你若是拖累了常府怎么办?拖累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怎么办?”
福元圆越说越气,如果不是秦泽对这个表哥甚是敬重,她真的懒得费神去关心这么个榆木脑袋!
简直就是个自以为是的极品猪队友!
常益德听得一愣一愣的。
福元圆随口诌的解决办法,让这几日浑浑噩噩的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本质是个极聪明的人,平日闷头苦读,文采出众,从来都是受人赞誉。
从未有人这么不留情面地痛骂过他,从未有人这么一针见血地把他的弱点说得这么直白。
将最近几次的事情在脑子里揉在一起想了又想,常益德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也许很多做法对他来说不够光明磊落,但却能解决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而太子妃说得对,如果他一心入仕,就不能仅仅恃才傲物,他也许需要找名师好好学习处事之道。
这些恐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