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私设厨房,福平远又不忍饿着娇妻,自那以后便时常让人从外头的江南菜馆子送些菜进府。
对外则声称这些年他在江南任职,习惯了江南口味的缘故。
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福平远回京一个月,半月前已在吏部安排下进行了过往三年的知府工作述职,接下来就是等待朝廷安排新的职务。
这些日子除了不时去吏部打探消息外,便是拜访京城中的好友,日子倒是过得清闲。
这日中午,一家三口在海天院用午膳。
福平远上午回府时路过江南菜馆子,带了沈氏和福元圆爱吃的三菜一汤回来,三人吃得胃口大开,甚是满意。
“夫人,出事了。”
三人正在用膳,忽见大丫鬟墨琴一脸焦急地跑进来。
沈氏房里有一个管事嬷嬷舒三娘,以及四个大丫鬟,分别是墨琴,司棋,知书,晓画。
“怎么了?”沈氏心头忽地一阵乱跳,放下筷子。
墨琴抬起脸,掩饰不住惊惶之色,“回禀夫人,红玉死了。午膳吃到一半,突然就口吐鲜血,一下就气绝了。”
“什么?”
沈氏蹭地起身。
红玉是大夫人安排到海天院的二等丫鬟之一。
因为自带的仆人实在不少,舒三娘与朱嬷嬷交涉后,最后留下两个二等丫鬟和两个扫洒丫头。
其中二等丫鬟便是红玉和紫玉两人。
“三娘,”沈氏身上突然散发出异常的冷凝之色,“你带着墨琴等人,去闭了院门。安排婆子守着,不许放任何一个人出去,也不得随意放人进来。”
“是。”舒三娘领命出去。
“夫君,满满,”沈氏起身,“我们一道去看看。”
三人后跟着一众仆人走向下人用膳的膳厅。
还未进门就听见两声响亮的巴掌声,伴随着严厉的尖声质问,“说,是不是你们两个下毒害死了红玉?!”
众人快步进了膳厅,就见朱嬷嬷单手叉腰,晴儿和紫玉跪倒在地,两人捂着脸颊,显然刚受了朱嬷嬷的掌掴。
“奴婢没有,奴婢不敢!不是奴婢!”紫玉簌簌发抖俯下身躯,晴儿则呜呜地哭着,猛烈地摇着头。
“贱婢,还不承认?”朱嬷嬷高举着手,又欲打下去。
舒三娘安排好事宜后,匆匆地赶到膳厅,看到这一幕差点心脏都蹦了出来,“晴儿。”
她冲到了晴儿身边,意欲阻挡朱嬷嬷的手,哪知朱嬷嬷眼一横,“舒嬷嬷,人命关天,莫非你要包庇晴儿?”
“即是人命关天,就不该屈打成招!”舒三娘挺直胸脯,“我们晴儿绝对不可能有半分害人之心。”
这话一出,膳厅里不少丫鬟婆子都点了头。
舒三娘自幼就跟在沈氏身边服侍,十八岁那年经沈氏同意离府嫁给了表哥,两人情投意合,很快就生了晴儿。
哪知晴儿却是个哑巴。
夫妻俩求遍名医都没治好晴儿的病,而舒三娘的表哥在一次风寒后竟然过了世。
这事被沈氏知道后,亲自去接了舒三娘和晴儿回府,安排舒三娘做了房里的管事嬷嬷,而晴儿则做二等丫鬟。
晴儿虽不能言,人却勤快老实,颇得丫鬟婆子们的喜爱。
要说晴儿会下毒害人,跟随沈氏回来的下人们是没一个人会相信的。
朱嬷嬷扯扯嘴皮:“二等丫头的午膳就是这两个贱蹄子去大厨房领的,红玉用了午膳当场命绝,如果不是她们俩动的手,还能有谁?”
二房原本有六个二等丫鬟,大夫人又送了红玉和紫玉过来,现下便有八个二等丫鬟。
因为紫玉是国公府的老人,所以二等丫鬟领膳之事便由她带着晴儿负责。
哪知这日的午膳竟然吃死了人。
“不是奴婢,”紫玉跪在地上往前蹭了几步,抬起头哭道,“今日奴婢因吃错东西拉肚子,跑了几趟茅房,于是就让晴儿独自去取的膳。”
朱嬷嬷闻言,走前一步怒瞪紫玉:“你这个成天怠懒的死丫头。”
说罢,她得意地扬起鼻孔看舒三娘:“舒嬷嬷,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闭嘴。”
福元圆扭头看了眼银宝:“银宝,去看看红玉是怎么死的。”
红玉躺在地上,早有婆子拿了席子将她身体盖住,怕伤了主子的眼。
银宝领命过去。
朱嬷嬷一个箭步拦下她:“二姑娘,即是人命关天,就该请府里的大夫先来查验尸身,而不是随便让个丫鬟来看。”
沈氏淡漠地盯着朱嬷嬷,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已经安排人去请府医,银宝懂医术,让她先看看亦是无妨。”
“朱嬷嬷若是怕有闪失,大可在旁监督。”
银宝睨朱嬷嬷一眼,灵巧一闪就来到了红玉身边。
不多时,她便回来禀报:“姑娘,红玉中了鸠引毒。”
“这种毒十分厉害,只要服食一丁点,不出十瞬必然毙命,药石罔效。”
话音刚落,就有婆子领着府医匆匆进来。
府医诊断的结论与银宝一致无二。
沈氏和福元圆听着府医的禀告,两人一时怔忡。
前世也发生过今日之事。
当时红玉也是被毒死了,并且大夫人领着一群人到二房搜寻,在晴儿的枕头下发现了毒害红玉的毒粉。
证据确凿,沈氏求情亦免不了晴儿被杖打五十大板,最终在五天后伤重不治而亡。
自那以后舒三娘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很快又因着别的事情被朱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