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天?”玉歆玲小小嘀咕了一句,又道,“晚点义母他们就会来为奶奶礼佛,我礼不礼佛并不重要。”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良心?”女姑子显然是个急性子的,此时开始怒起来,“不过是为自己的奶奶礼佛罢了,你就磨磨蹭蹭地拒绝。为逝者礼佛是每个守陵者必做的分内之事,你今天必须礼佛完。”
“礼佛不过是为了让逝者安息,魂灵得以升天,既然亲者能做,有那么几个当个代表就够了。”
“你……”
“难不成,如果皇奶奶的子孙无法全都来礼佛的话,皇奶奶就无法投胎?”
“你简直强词夺理不可理喻,你……你……”
女姑子怒极了,指着玉歆玲气的话都说不出口,在她看来,守陵之人必须要礼佛才能算是真正来守陵的,如今玉歆玲如何也不肯礼佛,叫她好生气恼。
“徐姑子是怎了?我们昭然公主脾气子倔,给你添麻烦了。”门外传来柔若无骨的声音,来人正是安婕妤,覃宇琴。
“娘娘安好,”那被叫徐姑子的女姑子回过头去行礼。
“徐姑子有礼了,”覃宇琴走过去,言笑晏晏地拉过玉歆玲,对她道,“公主可是又胡闹了?可千万要听话哦,皇后姐姐他们估计要再过一个时辰才能到此处来礼佛呢。”
玉歆玲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覃宇琴牵她的手,心下认为自己还没与安婕妤熟识到这般地步,手上却不反抗,只回道,“娘娘未问清缘由,又怎能确定一定是我胡闹了呢?”
覃宇琴噗嗤地笑开,“公主果然可爱,这徐姑子都气红脸了还说你没胡闹?”说罢拉着玉歆玲走到软垫边,“来,小公主,妾身陪你为太后礼佛吧。”
玉歆玲一把甩开她的手,“我不礼佛,你要就自己礼佛吧。”
覃宇琴僵了一僵,看向玉歆玲的眼神一闪而过的不悦与狠辣,随即笑道,“小殿下果真是倔得很,只是守陵者必须礼佛,是一直以来的规矩,你呀,就别让人家徐姑子难做了。”
玉歆玲蹙眉思索着,良久,她抬眸,“那我不守陵了,我只要在一边陪着奶奶就够了。”
徐姑子只觉心中一口闷气不上不下得憋的她几欲气绝,“你……你为何就不能为太后礼佛?你既要守陵,何故一点诚心都没有?”
玉歆玲似乎委屈了一下,“我……我有诚心的……”她喃喃道,“我……我不能行礼的……啊——”
她忽然膝弯一痛,一下跪到软垫去,徐姑子愣了一下,冷笑道,“公主这是唱哪台的戏啊?这不就跪……”
话未毕,只听得雷声大震,大殿中的佛像抖了几抖,顷刻间便四分五裂碎作一地,玉歆玲赶紧站起来,跑到一直放在右侧台上的灵柩旁,仔细拿出帕子将太后凤体上的佛像碎片清掉,心下轻舒了一口气,还好佛像崩毁时不是炸开来的,不然奶奶的灵柩可就不保了……
徐姑子还木讷地站在那里,她似乎想说什么,颤抖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其他女姑子已退到一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依旧有些恍惚,谁也不好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偷偷地用见鬼了的表情去看了灵柩边那十一岁的女孩一眼,尔后又嫌晦气般别开了头,再无人惊讶昭然公主的荣耀绝色……
覃宇琴也愣忡了好一会,呆呆的不知所言,原来,这就是昭然公主从不行礼的真实原因么?她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很好很好,我倒要看看接下来的一切,你会如何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