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煜王?”段九看得信中这三个字,瞬间热血沸腾,满腔怒火。他虽好玩成性,可偶尔也会关心父亲究竟在做些什么,每每偷听段正壕与纳兰墨羽的谈话。奉煜王三个字,段九清楚的记得,那一夜,父亲和娘亲还因此人吵了一架。
那夜的夜色寂寥,周遭风平浪静,段九睡前喝多了水,那一夜往茅厕走了几趟,其中一趟回来时,听得段正壕和纳兰墨羽在房内争吵。
“这奉煜王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人,我们非要去趟这趟浑水吗?”
“我段正壕不趟总的有趟!这可能是危及到王权,危及到国家安定的大事,我不查个水落石出,如何对得起这城主之位?对得起开阳城百姓对我的爱戴?对得起奉景王对我的信任?!”
“那恒儿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新朝换旧代也罢,我们不过是臣子,谁是王我们管不了这么多。何况王城内那些丞相将军自会定夺,你一个开阳城城主管到王城去干什么?!”
“墨羽,你平时可不是这样蛮横无理之人?怎么能说出如此糊涂之话!”
“我……只要恒儿能平安,我就算是泼妇也罢。”
“你……唉!”
段九当日清楚的记得父亲娘亲为了奉煜王的事争得不可开交。那夜里,段九回到被窝便对这奉煜王恨得牙痒痒的,虽不知奉煜王是谁,却也咒过他是个大混蛋。
如今这信上写着“奉煜王赶尽杀绝,灭族之仇不共戴天!”这不就是在暗示他自己面临的灭族之灾,其血海深仇的仇人直指“奉煜王”吗?!
段九握紧拳头,气冲冲的站起来,咬牙切齿道:“奉煜王!奉煜王!奉煜王!我要杀了你!”
段九大步向洞外走去,灵儿急忙追上去,喊道:“哥哥,哥哥,你要去哪里?”
段九没有应话,自顾自的往前走,一边喊着:“奉煜王!奉煜王!我要杀了你!奉煜王!”
灵儿看段九一个劲的往前冲,她年纪尚小,不明白段九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个人,面目可憎的样子吓得灵儿边追着跑时,一不小心绊到了石头,摔在了地上。
“啊!”
灵儿惨叫一声,自己迅速爬起身来,拍了拍衣裳上的泥土,但她觉得双腿膝盖和双手的肘部火辣辣的疼,她遂卷起衣袖,只见双手手臂被擦伤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明明很疼,但灵儿却不哭,只是不愿跑了,呆呆的坐在原地。
段九听到灵儿那一声惨叫,心头一惊,方才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一声惨叫却莫名的让他恢复了理智。
那一刻,段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回过来了头,见灵儿卷起衣袖和裤子,露出了血红色的伤痕,在地上无助的坐着。他心一下子愧疚起来,慢慢走到灵儿身边。
“疼吗?”段九轻声问道。
灵儿摇了摇头,笑道:“不疼。”
段九慢慢坐到了灵儿身边,满是歉意道:“对不起啊,让你受伤了。我,我也没有止血的药物,也不懂药材,不知这山上什么可以用来敷伤口……”
灵儿轻轻摇头道:“没事,过几天就会好的。”
段九看了看伤口,确实不是深的,只是皮外伤,便放心了许多。默默坐在一旁,感觉一样的无助和无奈。
灵儿指了指段九手上被他捏成团状的信,道:“哥哥,走太急,会摔伤。”
段九心中一颤,仿佛眼前划过了一道刺眼的闪电。灵儿,她明白!她知道段九要去做什么,她知道段九为何如此动气,她知道段九应该先静下心来掂量掂量自己!
段九难以置信的看着灵儿,这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吗?一个四五岁的孩子都看的比他明白通透!
段九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将双手缓缓松开,这样一双普通的手,手无寸铁,他拿什么去找奉煜王报仇?凭借一腔热血吗?
“卧薪藏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段九将书信再次慢慢展开,他听过这个典故,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卧薪尝胆,隐忍不发,暗自成长,成长到足以“三千越甲可吞吴”的地步,再一触即发,力挽狂澜!这信的第三句,原来是在劝告自己不要冲动,原来正是他父亲赐给他“毅恒”二字的解读。要有毅力有恒心,像老虎像饿狼一样,屏息凝神的盯着猎物,找准时间再进攻。
“欲报血海深仇,习书中功法,受命于“寨主”。”
段九再读这信中第二句时,才知原来这给托灵儿给他送信的人,不但看穿了段九的经历,还看到了段九的未来。这第二句,便是他的未来——欲报血海深仇!
习书中功法?
段九急忙将那本黑白封面的书本翻开,只见这书本第一页写着五个大字——
“驭灵乾坤功”
段九因为先天无灵元,所以段正壕便从未教过他任何驭术,也没有跟他讲过任何驭师的故事。怕段九因为对驭师的世界向往,却不能修习而感到失落和难过。怕段九以为世间唯独驭师才是强者的出路,会认为自己是个没用的废材,故而对驭术驭师四字在段九面前只字不提。
段九此刻第一次翻阅一本驭术之书,看“驭灵乾坤功”五字,全然不解。他遂继续翻下去,下一页写着:
“以彼之血,点于我之灵元,以我之血,点于彼之灵元,修此节,签灵契,大化乾坤,顺逆阴阳。”
段九依然看的一头雾水,遂继续往下翻,下一页画着一个小人,是一幅人物的灵脉解析图。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