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感觉体内有一只凤凰飞起,宛若灵脉涅槃重生,流淌着的灵气熟悉而陌生,就像脏兮兮的人洗了一个热水澡,面目全新。
但那只是突破灵脉时,一瞬间的精神和轻松,就如同一个气球被充满了气。但很快就会因为灵气的流失,一下子泄了气,变成干巴巴的气球。段九此时觉得灵脉一下子紧绷起来,全身抽筋了一样,疼的他缩在地上。
而灵儿也因为灵气的大量的流失,感觉头脑昏沉沉的,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身体被绷紧的疼痛感折磨了足足十多分钟,段九方才觉得灵脉渐渐放松下来,疼痛感也慢慢消失,此时他早已疼的脸如白纸,但他还是立刻勉强地坐起身来,用手替灵儿擦拭了头上的汗珠,嘴里细声呼唤道:“灵儿,灵儿。”
待他觉得全身完全恢复了体力,他便把灵儿抱起来,安置在了床上,他一个坐在地上守着。
因为这只是驭灵乾坤功带来的副作用,并非伤筋挫骨而导致身体器官受损带来的疼痛和昏迷,不用半个小时,段九便可康复完全。而灵儿因为消耗的是灵气,所以肯定需要至少一两天的时间恢复,但半个小时后也醒了过来,已经没有大碍。
段九唤灵儿先去洗个澡,自己则到酒馆里陪魏步涯下棋去了。魏步涯看段九已经面色红润,甚至更显精神,便大大放了个心,问道:“小九,可还顺利?”
段九笑道:“嗯,成功突破了八层。”
魏步涯惊喜道:“小九,你啊,是个天资聪颖的孩子!”
段九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棋盘,道:“魏爷爷,该你下了。”
魏步涯回过神来,抓起一颗黑棋,仔细端详了一会,将棋子落下了正中间,继续聊道:“小九,你猜这一天的功夫,连绳山脉有了什么新进展?”
段九寻思,这山贼虽然个个长的凶神恶煞,但其实却是一群胆小怕死,自私自利的家伙,如今明摆着是鼹鼠寨出现的问题,他们自然把责任都推给李鼹鼠,这一天下来,他们可能都在争取谈和,而谈和牺牲的代价,自然也得全是李鼹鼠付的。
段九下了一子,道:“李鼹鼠应该死了吧。”
魏步涯听罢,仰面哈哈笑了起来,道:“小九啊,你可真是长了眼睛在街上吧?没错,这李鼹鼠昨日下午便被割了头颅,挂在天凤城城门之上了。”
魏步涯下一子,追问道:“你猜这李鼹鼠又是怎么死的?”
段九心知这山贼的做派,一下子便想了出来,道:“自然是被其他七寨给卖了。”
魏步涯听罢,又仰面哈哈大笑,道:“小九啊,果然还是你了解他们啊。这七大山寨,亲自割了李鼹鼠和鼹鼠寨上百号人的人头,送给了马隆威当议和的礼物。”
魏步涯紧接着又落一子,追问道:“那你说这马隆威有没有答应了山贼给出的条件?”
段九也落了一子,说道:“马隆威视他那宝贝女儿如心头肉,开战山便立了誓言,不踏平连绳山脉不姓马。马隆威岂会受这种无聊的小恩小惠就放弃攻山?只有那些自私怕死的蠢山贼才会以为杀了李鼹鼠就能了事了。”
魏步涯端详着棋局,举棋不定,但嘴巴却不停,道:“确实如此,马隆威那大军依然扎在天凤城外,看来这次他是铁了心要取了所有山贼的人头血祭他那女儿了。嘿,果然天底下,再坏的父亲,还是会疼女儿的。”
段九指了指棋盘,道:“魏爷爷,你再不落子,我就抢先落了。”
魏步涯恍然回过神来,笑道:“别急,下棋这考验的便是耐心,需要沉着冷静的思考嘛。你看,我这棋一下,你就快没了。”
段九笑道:“我也是看出快没了,才让你快下,好让你犯糊涂了嘛。魏爷爷,这下棋,我还是不如你。”
魏步涯得意地笑道:“那自然,你魏爷爷我下了大半辈子棋了。不要灰心,我们再来一局。”
说完魏步涯收拾起黑白棋,段九说道:“其实这场战谁输谁赢本就不重要。”
魏步涯道:“怎的不重要?马隆威要赢了,天凤城的百姓可得把他当神拜呢。”
段九寻思这马隆威统治天凤城以来,也不见得有多清正廉明,大肆征税,虽然百姓对他也是痛恨有加。但毕竟他马隆威还是归皇城的人管的,毕竟做不出抢民女等龌蹉不堪的事了,如此对比,百姓倒愿马隆威赢远胜山贼。
但这并不是段九真正想要考虑的,他考虑的是这战争的原因,他轻轻说道:“无论怎么样,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才是最大赢家。看他们两败俱伤,正是他的目的所在。”
“他?你是说这不是一场误会?而是有人有策划好的?目的就是点燃马隆威和那帮山贼之间的导火线?”魏步涯虽然亦寻思到这中间不会这么简单,却没想出哪里不简单来。
段九解释道:“马依文被李鼹鼠劫了,这或许确实是个误会,不然他也不会把自己引火烧身烧到身首异处。这安排的,自然是去jiān_shā了马依文的那山贼。”
魏步涯听了,连连点头,一个小山贼怎么会有其他山贼都没察觉大家到的迷香?若是山贼寻常用的迷香,其他几个守门的兄弟便该一早就闻出不对劲来,这山贼必然有不是山贼内的人帮忙串通的。或许,他一开始不过就是个替死鬼,马依文是不是他jiān_shā的都是个未知数。
段九继续道:“其实一早就有人跟我说这山贼跟马隆威会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