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邦彦心里闷沉沉的,无力道:“都是没影儿的事,你不要胡思乱想,听信传言!”
“没影儿?时至今日,你还想着蒙我?”苏氏嗤笑,“哼,你拿我当傻子看,我却不是傻子!”
“你自己算一算,你们俩密约幽会了多少次?”苏氏满脸怒意,愤愤冲到了陈邦彦旁边,又目不转睛地盯着陈邦彦,咬字清晰道:“那柳如雪就是个贱蹄子,明明已经嫁了人,居然还背着丈夫勾搭外男,真是恬不知耻,简直比千人骑、万人压的娼妇还不入流,人家娼妇好歹还是明面上的,她倒好,暗地里来俺地里走,这算什么?”
陈邦彦见苏氏嫚骂柳如雪,忍不住道:“这些全是我的过错,是我痴心妄想,还恋着两人从前的情分,你要怪,便怪我,但是,这一切不关如雪的事,你以后不要再骂她!”
“如雪?你叫得可真亲切呀!”苏氏眉头一挑,眼睛里已布满火气,隐隐要往外冒出,“我若没记错的话,咱们已经成亲两年!这两年里,你可从没有喊过我的闺名!”
“我......”
陈邦彦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我......”
苏氏见他结巴着说不出话,立马掏出手绢,胡乱抹了一把泪,道:“原先听外人传你俩有私情,我还只当玩笑话听,我想你这么老实巴交的书生,怎么会干那么不上台面的事?可后来,我才渐渐觉得不大对劲,只要那柳如雪一回娘家,你有事没事总要借口出去逛逛!”
“果然啊,去年年尾,柳如雪又回家探亲,你听了消息,高兴得连眉毛都跳了起来!”
苏氏咬牙切齿地说着,满脸全是恨意。
“那夜,我早早儿睡下,为的就是试探你,而你,我的好相公啊,你还真是没让我失望呀!”
苏氏梨花带泪,抬起头瞪着陈邦彦,道:“你见我向墙而卧,以为我该睡下了,所以一声不吭便出了门。我听见关门声,转身瞧不见你,心知你有事瞒我,所以就赶紧披了衣服,悄默默跟了你一路。”
话说开了,陈心馈与陈邦彦只能沉默。
严氏见东窗事发,再瞒也满不下去了,干脆道:“媳妇啊,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瞒你了,邦彦确实和那贱蹄子相好过,不过那都是从前的事了!现在,你才是我们家明媒正娶的媳妇,无论如何,那贱蹄子都取代不了你!”
“她当然取代不了我,她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婆婆您又一向眼界高,您怎么会瞧得上那贱蹄子?”苏氏神情冷淡,眼睛里满是对这个家的绝望,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倒是我,稀里糊涂被你们骗进门,又为牛为马了这两年,真是可笑,可笑!”
苏氏终于痛哭起来:“早知道你们不怀好意,我就是嫁给路边的叫花子,也绝不嫁你们家来!”
陈邦彦扫了她一眼,语气生硬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大不了我一纸休书,成全了你便是!”
苏氏猛然转头,直勾勾瞪着陈邦彦,哭诉道:“我与你朝夕相对,我为你生儿育女,到了现在,你居然对我一点真心也无?我不过随口一说,你想也不想,张口闭口就要休了我,你......你......”
陈邦彦紧闭双眼:“你说的没错,我娘是念着你家富足,才肯委托媒婆说亲!而你自嫁到我们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时贴心照顾我的起居饮食,这些,我不可否认,也发自真心地感谢你,可你也该扪心想一想,你自己又做了哪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