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一向平静的南大王院,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突然下达了多达五十条命令。
这一条条命令,被南大王院的直属骑士,在短短几天内,送到了南院统领的三十七个部落和三个监察区。
整个南院,偌大疆土上的兵马,便冒着严寒调动了起来。
虽说北朝一贯而言,最是忌讳冬日行军,但耶律银作为南院大王的这十数年来,令行禁止,向来说一不二,在这北朝南部,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志。
“巴尔图,把这封信,按照计划的,给南朝的那位文大人送去他指定的那位置。”耶律银将信封装好,递给了恭敬侯在一旁秃顶络腮胡的巴尔图。
巴尔图接过信,恭敬地俯首行礼,便匆匆地离开,往南而去。
耶律银的身后,忽然探出了一颗长着许多疙瘩的脑袋,这人惊讶地道:“你居然真的把你的所有计划都写给那文祯堰了?”
“是啊!”耶律银笑着应了一声。
那颗脑袋的脸上写满了不解:“你不是只是利用那文祯堰么?只告诉他该让他知道的不行吗?何必把一切和盘托出?”
“要想要文祯堰此人乖乖配合我的行动,那么,自然是得把一切告诉他,要不然以此人的性格,一旦产生了疑虑,那他可能更愿意放弃行动。”耶律银拿起腰间的皮制酒囊,小啄了一口。
那个脑袋微微前伸,一个巨大的人影从耶律银椅子后面的墙壁上直接走了出来。
耶律银看着这个满身畸形肉块的丑陋怪人,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反正,这次计划中,最关键的,便是你,不是吗?只要你能拦住顾九鸣的那个老仆,还有文祯堰的影卫,我就可以杀了顾九鸣和文祯堰。”
“我能拦住他们。”这怪人点了点头,随后,她又满眼温柔地看着耶律银,问道,“可是,那镇北骑怎么办?”
“镇北骑,只要顾九鸣一死,自然会有人率着镇北骑归顺于我!”耶律银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而后说道,“这样,归顺的镇北骑将带领着我麾下三十七部的儿郎,以迅雷之势席卷南朝的河西、河东、山北三道,将这十二州之地尽收囊中,再加上北朝南部,我便可独立建国!恢复我耶律氏先祖之大好江山!”
“到那个时候,你,将是我的王后,也是我耶律氏江山的国母!”
怪人深情款款的看着耶律银,耶律银同样抬头凝望着。
此时,深情凝望的两人,并不知道,有来自于镇北侯处的一封信,已经送入了北朝都城。
……
……
文祯堰收到了耶律银送来的信,看过后,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嘲弄。
“真是化外蛮夷。”
文祯堰摇了摇头,随后将这封信烧掉。
而后,文祯堰提起笔,直接写了封信,开口道:“以最快速度,送给镇北侯。”
黑影微动,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将这封信拿起,随后这人的身影很快消失。
文祯堰出了屋子,直接往节度使府侧面的文房走去。
几个小吏正在里面抄录转承最近的文书。
见到文祯堰亲自进来,这几个小吏匆忙起身行礼。
文祯堰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开口说道:“下军令给庭州将军、雍州将军、灵州将军,让他们最近加强边关防务,各个边关的防务要增加为战时的一倍!”
“另外,让雍州将军总督河西所有边关防务,灵州将军和庭州将军亲自率领不少于一万五千人,分别去穿越狼胥山和聚金关,让他们先潜伏在天祝镇和古勤镇附近,随时监察这两座最靠北的军镇中镇北骑的动静。”
“若是其中镇北骑有任何异动,便让他们立刻率人强行进入,夺取两大军镇的防务,切不可让这两座军镇出任何乱子!”
说着话,文祯堰将自己的节度使印章放在了桌案上,只等这些小吏拟好文书,便亲自盖上去。
而这几个小吏额头却已经见汗,心中紧张地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北朝又要南下了?这大冬日的,还刚刚下过几场雪,北朝怎么会南下呢?
可他们只是区区刀笔小吏,哪里敢向节度使发问,只能把一肚子疑问都压下去,奋笔疾书。
……
……
南风镇这边,又是收到了文祯堰送来的信。
顾九鸣坐在主座上,缓缓打开了信,阅读了起来,柴延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不远处,坐在下面的顾准和曹云山一起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信的内容。
望了半天什么都没望到的曹云山,在一旁好奇地开口问道:“信上怎么说?”
顾九鸣放下信件,笑道:“这文祯堰还真有点儿意思,他在信上说,希望我能在三日之后赶到飞雪关参加兵演,到时候,那北朝的耶律银会率人抵达,对我进行袭杀。”
“那么,文祯堰他会不会假戏真做?”曹云山忽然开口。
顾九鸣笑着说道:“那得去了才知道了。”
“那么,咱们这次的目的,就是杀了那耶律银,然后再全身而退?”顾准在旁说道。
顾九鸣点了点头。
曹云山却笑着看向顾准,调笑道:“怎么?世子这语气,是有把握杀了那耶律银,我可听闻那耶律银是金丹境的强者啊!而且耶律银此人,早年还未成金丹时,就在全盛时期的侯爷手下逃了一命,那保命能力可非同凡响啊!”
顾准脸上带着莫名的神色,看了正在调笑自己的曹云山一眼,心中暗道:你这胖子怕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