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言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差点和黄巢碰个满怀,摸着鬼灵精的脑瓜子苦笑道:“父亲,那两人又来了……这回看他们的意思是不想走了,我们兄弟七个跟他们打不过,大哥特地让我出去寻你回来。”
黄巢起初以为袁明觉的目标只是瓦解地宫,但如今看来想必他是另有目的,奈何怎么也猜测不透他的心里,实在让人感到着急,望了眼手中的嗜血刀,顿时心血来潮向潮生堂那边走去。
也许是心里着急,黄巢脚底下不由放快了脚步,几乎连黄言也有些跟不上,要知以前他根本没有这样过。
寅时,潮生堂。
这个时间的人基本上都是在梦中度过的,此刻黄言的几位兄长不知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只见六人相互围着个圈子,全都席地而坐各自脸上带些苦楚。
“他来了……”
仇九峰从门窗口向外望了望,冷不丁喃喃地向袁明觉说道。
……
袁明觉闻言,突然嘴角微微含笑,向着窗外忽明忽暗的天际沉沉注视。
“哐!”
黄巢一脚踢开了大门,急匆匆地抽身而入,歇斯底里地喊叫道:“袁明觉,你给我滚出来……有事冲我来,胁迫晚辈算什么本事,你也不觉得丢你祖上的脸?”
仇九峰凝神听着黄巢一声接一声的谩骂,不禁皱眉,暗地里瞥了眼袁明觉,只见他仍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这才脸上稍微有点好转。
袁明觉丝毫不为言语所动,径直出门苦笑道:“黄堂主,好大的脾气啊!就连你的这些后辈也……话说此刻王仙芝应该已是魂归故里了吧!”
黄巢漠然无语。
毕竟袁明觉在他身上知道的太多,每次不用动手,人家只要张张嘴皮子就会抓住他的把柄。
高低上下登时可辨。
黄巢的双手不禁开始有些颤抖,就像是有种莫名的压力排山倒海地扑了过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手中的嗜血刀也开始不停地开始晃动。
黄巢的脸色变了又变,忽然身子开始暴涨,每逢真气强一分,他的力量也就增一层,此增彼长,在外人看着像是无事似的,暗地里两人已在进行着殊死较量。
“你!长本事了啊,竟能将贫道传你的天命高阳术练到这种境界,再加上那不入流的血魔功,就连贫道此刻也奈何不了你,真的很不错!”
黄巢委实没想到袁明觉明明占尽了上风,却不动手伤他,究竟是意欲何为?自己被袁明觉一口道破了玄机,不禁真气倏得开始乱窜四散。
袁明觉信步走到黄巢身边,悠然而道:“切莫生气,这次重返此地只是想和你做笔交易,黄堂主……没那么不近人情吧!”
黄巢将信将疑地随他向堂内走去,心里不由暗骂袁明觉不要脸,自己没本事敢他走,他反而反客为主了起来。
两人分开坐在两侧,黄巢瞥眼望了望地下的六个孩子,见他们没事后,心里已好了许多,道:“你深夜不请自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
袁明觉微笑长吟道:“贫道倘若不来,你如何能收拾得了这里的烂摊子。”
黄巢牙关紧咬着不语。
只听袁明觉又笑道:“你当然大可以给楚青山说这一切都是贫道干的,但是他也不是庸俗之辈,难道他就会那么信你?”
……
黄巢凛然色变,眼前这人实在有些恐怖,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在他面前就如明镜般地透亮,拖着苍白又无力的声音,道:
“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袁明觉抚了抚手中的拂尘,似是而非地笑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事已至此还不如做倒底,让地宫的人有来无回,以后所有兵马唯你单独掉用,岂不更好?”
黄巢冷哼了一声,虽不知袁明觉还埋伏这什么招数,但是目前好像也只能如此,如果楚青山当真兴师问罪,他自忖独自一人委实难以应付,只好与袁明觉联手度此难关再说。
毕竟这种潮起潮落的日子,他委实过的够够的了,每天就像是被人牵着的野犬,咬这个吠那个的,时常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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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芒砀山出来后,江湖侠士们各自远扬,空余天门地宫闷沉沉地在一起赶了不少路程,在前面的一个分叉口处,楚青山忽然驻足,搭礼道:“咱们就此别过吧!”
“且慢!”
鱼素尺从人群中缓缓而出,道:“楚老弟,鱼某有一事跟你相商,还请移开尊驾。”
经过这十来天的相处后,楚青山俨然已削减往日的夙怨,和鱼素尺更是相谈甚欢,乍闻他一声“楚老弟”称谓,心里更是惊喜莫名,也不知他要说些什么,只好匆匆移步随他而去。
“鱼兄,不知……”
楚青山刚开口套了个近乎,就被鱼素尺反手打住,悄然道:“昨夜天象异变,西北方有一明晃星辰陨落,鱼某顿觉心神不宁,想必八成是王仙芝出了事端。你此次前去,可要凡事小心,当心中了袁明觉的圈套。”
王仙芝上次私下里接受了朝廷诏安圣旨,这事楚青山自然也是知晓的,他一直用黄巢和王仙芝两人彼此牵制对方,这样势力均衡便于管理,如果有一方坍塌,地宫后果可能真不堪想像。
他一直回想着这些事情,竟忘了鱼素尺的忠告。
鱼素尺径自又说道:“不论天门地宫之间有多少仇恨,那都是私下可以解决的,事情过了百年,也就别太以讹传讹残害众生了。袁明觉恐怕才是正主,若让此人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