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轩瞥眼见老伙计的装模作样的神态,不以为意地冷哼了一声,转而对云稹说道:“稹儿,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些睡去,明天还有正事等你去做
,需得养精蓄锐才是。”
云稹见他们两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却独独让自己离去,心里虽是百般不愿,但还是不敢违拗公孙轩的意愿,转身萧然离去,偶尔也会冷不丁地望向这边,只见公孙轩一直冷眼注视着自己。
“他走了?”
“嗯!”
鱼素尺忽然转过了身躯正对着公孙轩,脸色变得出奇的平静,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场烟雨流星可是大唐的灾难啊!”
“你……”
公孙轩面色突然显得讶异,好像是见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怔怔地问道:“你竟然算出来了?”
“呜……嗯。”
“你确定不会有错吗?”
鱼素尺白了眼身边这位知己亲朋,悻悻地说道:“红光初现时,东方恍如白昼,转眼之际白昼被红光吞噬,完全浸入渗人的血色之中,那可不就是长安的方向嘛,这次断然不会有假的。”
公孙轩不是信任不过身边的这位老友,但是他的道术实在不敢恭维,时常会本末倒置地断出些匪夷所思的结论,结果却与他所料的大相径庭。
不过这次,他似乎也有点相信他的意思,望着天际正在变化形状的红云,幽幽说道:“鱼老,可有什么法子化解它吗?”
“这……”
鱼素尺言语之际吞吞吐吐地,脸上挂出了一丝难为之色,道:“它和以前的那场天象有所不同,这次的白光根本没能力去抵制血色弥漫了,想来也预示着天行剑的寒芒根本不可能挽回这场血腥,咱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公孙轩听罢,宽袖一拂,怒道:“什么狗屁的天命,老子才不信那些,要是天命使然的话,老子的性命早就丢在落月湖了,又怎么可能遇到你这个老怪物?”
……
鱼素尺莞尔,但是并没有搭理他,径直凝神望着挂在天际的血色,道:“天行有常,不为任何东西左右,你我皆是平凡之人,如何左右的了它?除非……”
他的话前茅后盾听得公孙轩有些迷惘,到最后听到他话中竟有了转机,激动地问道:“除非怎样,你把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尽,真让人头疼。”
“除非换天。”
换天?
公孙轩凝神细想了多时,始终没有明白过来,抬头望了片刻黑夜背后的无光星云,蓦地明白了过来,道:“鱼老,你是说……”
他正要把心里所想的说尽,没成想鱼素尺扬起手打住了他的话题,怪异地笑道:“老鬼啊,事不能做绝,话不可说尽。此乃天数,不可轻易泄露,咱们还是顺势而行吧!”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塞外了?”
鱼素尺看着公孙轩惊讶的神色,微微笑了笑,点头称是,人已摇摆着身躯缓缓向卧室行去。
空落落的院子里只剩了公孙轩一人存在,他斜眼望去云稹的屋内仍然灯火通明,忽然漏出了一缕释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