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汉子听到云稹的话,一怒揭开了头顶上的斗笠,谩骂道:“狗屁!有什么可忙活的,这些人就知道一天净是瞎折腾,从不敢干些见人的勾当,我袁力岂能和他人同流合污,白白辱没了祖上神明。”
斗笠去尽之后,袁力露出了真正的面目,瘦俏的脸颊上棱骨分明,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珠子镶嵌在上面,口齿微动之际胡须一起一伏尚自没个定数,在黑衣道袍的相映衬之下,更显得让人难以猜透。
云稹暗自苦笑,我就说了一句话,你倒也是个实在人,口若悬河地谩骂了不知多少句,道:“先生与我素不谋面,怎么会一眼洞察出各种玄机?”
袁力不屑一顾地瞥了眼身边的云稹,没好气地说道:“我乃大唐国师袁天罡的嫡系后代,虽无先辈们道法高深,但是仅凭现存的几把刷子,倒也能猜测出几分东西……”
袁天罡?
他竟然会是袁天师的后代,这可真是自己没能预料到的,怪不得他的身法神鬼莫测,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内。
袁力见他久久不语,不知在瞎盘算着什么,冷哼道:“云稹,你现在可是天门的门主?”
“正是!”
云稹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的袁力,惊疑之下又重拾理智,道:“天门与先生也有瓜葛吗?”
“天门算个屁!我怎么可能与这些后起之秀有所牵连?”袁力吹胡子瞪眼地发泄着莫须有的怒气,也不知今天谁触了他的霉头,动不动就大起肝火。
“你……”
云稹满腔怒火地瞟了他一眼,强自压着肝火,冷哼道:“先生虽是出身高贵,但看来在这世道上还欠了些历练,所以言谈举止间显得格格不入。今日得先生之力脱难,云稹自当感激,无奈咱们形同陌路,终不是一类人,还是就此分道扬镳,兴许才是上策。”
袁力似乎被云稹这些话给唬住了,怔怔地立在原地,迟迟挪动不了自己的脚步,眼见云稹和徐慧逐渐消失在视野中,不由嬉皮笑脸地迎了上去,道:
“你们这两口子的脾气倒是比我还古怪些,罢了,我就对你们说些事情吧,我此行的目的其实是……”
云稹脸上陡然升起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扬起手臂喊停道:“先生的出世计划定是高深莫测,怎奈我们为人粗陋,恐怕受不起先生的说教。”
徐慧知道云稹心里还在责备着袁力的恃才傲物,目若无人的恣意神态,但是瞧着现在的莫名委屈的袁力又倍加感到惭愧,轻语提醒到:“稹,先听听再说,好吗?”
……
“不知先生是何惊世骇俗的打算,云稹自当洗耳恭听!”
袁力见状苦笑,悔不该自己一时出言不逊,伤了与云稹之间原本微妙的和气,生涩地说道:“还望两位不要见怪,我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你们的孩子……”
不说出来则已,袁力刚说出口,云稹便觉得气血翻腾不定,怒道:“你也欺人太甚了吧!我夫妇二
人的孩子和你有什么关联,你速速离去,不然休怪在下翻脸不认人。”
徐慧但听之下,脖子以上全然通红如火烧一般,怯怯地抬头望着云稹。
袁力本就是口无遮拦的人,凭借一身本事肆意所为,根本不怎么在意别人的感受,也因此在江湖中素来不得好评。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无意间算中了那孩子与我龙虎堂有些造化,所以才不得已而冒昧提出,还望……”袁力又重新组织了语言,信口悠悠地说道。
云稹冷哼了一声,望着眼前莫名其妙的汉子,怒极反笑,道:“这根本不可能!你想都不用想……”
袁力乞求似的盯着徐慧的脸色打转,这让徐慧倍加感到难为。
“稹,我看他也是一番好心,要不……”徐慧踟蹰着走到云稹身边,怯懦地细语劝说道。
不料云稹根本不听她的劝说,生硬地转过身子,急忙将徐慧拉在一边,窃窃私语般地说道:“慧儿,你可别忘了,这人可有些不大正常……如果咱们的孩子将来跟他修习,整不好就成他那般模样,到时候可不是打咱们夫妻的脸吗?”
徐慧听着云稹的忧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暗骂云稹鬼灵精,这层关联自己倒还真没细想,深思后也觉得有些不妥,欠身笑道:“先生大恩,我们铭记于心,至于孩子……拜师一事太早,也不知是男是女,到现在他还未露出头来,一切从长计议吧!”
……
可是袁力根本不听这些,无理取闹般地叫嚷道:“孩子一定会有的,而且肯定是个男孩,这些我都算过了,不会出错的……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就就在天门传授他道法,至于做人方面由你们教育,可好?”
徐慧忍俊不禁地望着云稹,此刻心里已有了妥协,就等云稹一句话的事,便想成全了袁力的想法。
普天之下的父母亲,有谁不希望他们的孩子能出人头地,盖过父母的风头呢?
云稹徒然地想了半晌,点了点头,道:“既然先生如此执着,要我答应也并非难事,只是需得约法三章。”
“哦?哪三章……”袁力见云稹也已经有所妥协,便眉飞色舞地问道。
云稹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悻悻地说道:“第一,这孩子如果是女孩子,咱们的约定就此作废,各奔前程;第二,如是男孩的话,你授业我不干涉,但你不能过分干预他的生活;第三,我云稹时常历经战乱,你以后要保护他们母子周全。如有不便,你请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