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被王仙芝几经周转后躲过,倒也确实费了不少周折,暗思这小子的武功路数杂乱无章,剑招也不及裴松精妙,但归根结底来说这份内功已超越我们这些人许多,今若留他在世,日后定成祸害。
云稹见状,暗自纠结了片刻,笑道:“王仙芝,我师父上次差点就被你害死,这笔账,我作徒弟的不得不还。你敢与我换个环境一战吗?”
王仙芝悻悻地甩了甩宽袖,双手萧然地搭在背后,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便不再搭话。
只见云稹口齿微动,却没有声音发出,王仙芝不由地暗叫奇怪。
“苍穹冥啸!”
王仙芝脸色倏地变了变,一脸茫然地望着云稹说道:“谁?是谁教你这功夫的?”
云稹依旧停留在阁楼上的角落,任凭风雨肆虐,他使用的功夫是叫做苍穹冥啸不假,可王仙芝怎么知道的,而且从他的神色中不难看出,的确很慌张。
“岳霖,你还不动手吗?”
云稹莫名其妙地喝了一声,携着天行剑化作寒光挺身而去,王仙芝见状,侧身一避之后,反手一掌奉还云稹,云稹不得已又倒转剑锋化去他的绵绵掌劲。
“岳霖!”
在谪仙楼底一直旁观的岳霖,随着云稹一声比一声沉闷的呵斥声,蓦地硬气心肠,哆嗦的右手上连五指也蜷缩在了一起,伸不开来。
终于忍了又忍,右手一挥,道:“全军准备箭阵!”
这是云稹刚才用那种奇怪的传音方法告诉他的,岳霖虽然挺佩服云稹的武功,但是千万枝羽箭袭来,那可是会……
绷紧的弓弦被拉地吱吱作响,弓弦上的羽箭似乎有些按捺不住,立刻就能呼之欲出似的,现在只等岳霖一声令下。
“放!放箭!”
云稹在混战之际,风闻耳旁劲风乍起,知道是岳霖他们已开始放箭,也不管身后密密麻麻的箭雨,挺身与王仙芝重新战在一处。
由于两人彼此的牵制,让箭雨有了可趁之机,没过一会儿各自就都挂了点彩,尤其是王仙芝,除过些许皮外伤,左胸还明晃晃地插着一根羽箭。
也许是有了箭伤,王仙芝脸色变得狰狞起来,血色也消失殆尽,怒道:“云稹,你小子够可以的!无毒不丈夫,好,好得很!”
说话之际,身子已有些摇摆不定,此刻他与云稹之间的较量已然分出了高下,碍于左胸的羽箭,他不可能在云稹的剑下讨得好处,哪怕云稹现在也受伤不算太轻。
正当两人相持不下的时候,云稹向楼底下望了望,见岳霖他们已撤出了东城,暗自苦笑,道:“你严重了,我也不想这样,只是这世道里像你我这样的人,最多能活一种。你不死,我活不好!”
王仙芝嘴角上挂着一丝鲜血,狂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如刍狗,老夫岂能尽如他意摆弄,天子无道,四海蒙尘,生灵的命运就像是飘在河流里的稻草,载浮载沉,谁都可以欺凌与他!”
这些话无疑说到了云稹的痛处,望着王仙芝的颓丧神色,满腔的杀意开始渐渐涣散,闭眼冥想了片刻,反手将剑插在地上,双掌运足力道拍在了王仙芝的胸口,箭尾直接被那股力道带着飞了出去,王仙芝也摇摇曳曳地从三楼坠下。
云稹拾起了阁楼上插的天行剑,信步落于东街小巷,也不看王仙芝是否存活,道:“你若还活着,咱们前面的账就算两清。”
说罢,还不及云稹反应,只见一道虚影闪动,地上的王仙芝却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