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宽广无垠的林子,湖面就略显得有些微不足道,顺着流水潺潺,寻目望去不难发现其上矗立的山庄,分外清晰。
庄名清心水榭。
楼曰清风。
能配得上如此雅名的景点实在不多,名副其实的更是屈指可数,但此地无疑是极少数里的一处。
望着如此美景,云稹不禁慨叹道:“烟雨长桥迷香草,
暮霭山郭转朱家。
谁道寒波难轻舞,
几醉春风隔岸花。”
“吆!真没看出来,似你这般地公子哥竟能吐出几句酸溜溜的诗文,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不错,不错……”
云稹没成想此女子虽有些刁钻跋扈,却不似雪姬那般对文言生疏,当即渐生好感,略略谦虚了一番,道:“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雨诗雅,你呢?”少女含羞说道,凝神盯着云稹苦等他的回答。
云稹真是哭笑不得,她既然奉师命前来请我来此,却怎么不知我叫什么名字。
沉默了半晌,道:“在下云稹,多谢姑娘前来指路。”
雨诗雅回身点了点头,口里面反复念叨着云稹的名字,忽然轻声飞纵入了湖面,矫捷地身姿如蜻蜓点水似的,须臾到了对岸水榭。
“好轻功!”云稹见状,不由喟叹道。
不过,他自己却面对随微风起伏的湖面时,不敢保证会像雨诗雅般轻易掠过而且不沾一滴湖水。
雨诗雅站在对面,扭头一笑,背依亭柱做起了冷眼旁观的姿势,大声喊道:“先别着急夸我,你要能在一柱香时间和我一样过来,自然能见到我师姐。否则……”
云稹见此情形,哪能甘心她羞辱,好胜心陡然升起,难道我还会输给一个黄毛丫头不成,刚才她的身法虽说是轻盈无比,不过能从此出过而不湿衣者,湖下定有文章。
说不定会是暗桩之类的,也犹未可知。
主意笃定,他便闭眼回想雨诗雅刚才过湖的一幕,脚底落处貌似暗合三才章法,嘿然笑道:“有劳姑娘挂念,用不了一炷香时间,我自然可以渡过此湖。”
雨诗雅还以为云稹在吹牛,不以为意地低头笑了笑,可当她抬眼望于对面林前时,哪还有云稹的踪迹,忽觉身后有所异样,抽身回转之际,云稹却已兀自在旁偷笑个不停,道:“如何?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你师父和师姐了吧。”
“你……怎么做到的啊?”雨诗雅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怔怔地望着眼前男子。
云稹微微含笑,并不回答。
也许是因为跟师父修炼时间较长的缘故,她向来对自己的武功自负,就连雪姬这个名义上的师姐,背地里也真不怎么放在心上。
哪知道今日见到云稹以前所未见的身法,游刃有余地从对岸跃上水榭,还气定神闲地能谈笑自若,当下便有些说不出口的难受。
可能是意味的震惊亦或是不甘的嫉妒吧!
然而云稹既然渡过了湖也没违反规则,任她多般为难也只能拱手引路。
一路上,雨诗雅好奇地追问了云稹七八遍
刚才的问题,皆被云稹一笑置之,她只能徒然生出许多闷气。
此时,两人各有各的疑虑,穿梭过了拱桥后,没费多少功夫就到了清风楼楼底。
雨诗雅心中还生着气,横剑拦住了云稹,冷声道:“你在外等候片刻,我先进去向师父通传一声。”
云稹心想天山派也算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像通传之类的繁文缛节定是避免不了的,当即应允,在楼外站定。
过了好长一阵时间,仍然不见音讯,云稹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不由地开始来回踱步。
忽然从阁楼顶层悠悠弥漫出一句:“凄清水榭邀清风,风生水起。”
这似乎是一副对联的上句,说话者应该是想对云稹再次考究一番。
云稹暗思水榭邀清风,清风徐徐激荡起水波粼粼,这句倒也生动形象。
“花都”对“水榭”,“凄清”能用形容热闹之类的词语代替,可选“缤纷”。
“幽泉”可对“清风”,“风生水起”可比“泉涌花落”。
短短冥思之后,清笑道:“缤纷花都戏幽泉,泉涌花落。”
语气中豪迈之气溢于言表,余音袅袅自底而上。
不多会时间,阁楼上便传出鼓掌的声音,那声清脆的音调又一次响起,道:“云少侠,果真才思敏捷,妙句啊!”
声音未尽落完,雨诗雅辗转从阁楼里走出,笑盈盈地说道:“快上去吧!我们师父有请少侠……”
其中“少侠”两个字音调压的特别重,云稹知道她有口无心也不在意,撇下她径直登上了阁楼顶层。
阁楼共有五层,每层内部的装饰各不相同,有温馨惬意,有清新脱俗……
奇怪的是,云稹越走近顶层,他的心里越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终于到了!
“是你来了吗?快进来。”里面的人似乎对云稹很客气,或者可以说是亲切,听见外面的动静急忙吆喝道。
云稹迟疑了片刻,顿觉这声音出奇的熟悉,竟像是从哪里听过似的。
与以下几层不同的是,阁楼的顶层里面修饰地却很简单,除过桌椅板凳之类的用具,唯一能算得上起眼的就是那片青涩帷幕。
隔着帷幕隐约可见里面的主人,身着一袭天蓝色的布衫,虽在阁楼里面却好像仍带了块纱巾,不知搞得什么名堂。
“坐!”
云稹应声而坐,正色直视前方,不愿多言。毕竟这次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