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了很长时间,最后才全部放行了过去。
“师父,咱们进城后住哪里啊?”云稹定眼望着眼前纷杂热闹的场景,再联想昨天荒郊发生的一幕,不免心生唏嘘,油然询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裴松和云端几人私下商议过好几次,但就是没有个定点。
客栈里鱼目混杂,三教九流的人皆在,虽然打听消息方便但是长此以往未免会走漏消息;若是在长安找户可靠的人家,现在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寻找。
“如果大家没有能去的地方,就去我家吧!”
众人闻言,回头侧望身后,原来说话的是崔昊。
崔昊低头走到他们前面,颇有内疚地说道:“以前我父亲做错了事情,现在我这个做儿子的是该想办法去弥补一些才是。”
裴松见云端有些难为情,可是现在除过崔昊提出的建议,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行的了,便做主定了下来。
几人在大街小巷的穿越了数次,辗转才来到崔府门前,但见外面的朱漆已然渐落,相比周围茂密幽幽的树木更显得格格不入。
崔昊皱了皱眉,直接冲向府中,院内的青苔已快弥漫直亭前,似乎很少有人去打扫过,歇斯底里地急喊了几声却丝毫不见有人回应。
云稹在他的肩上拍了拍,道:“先别着急,咱们去大堂看看情况再说。”
当下两人一前一后地奔入堂上,可是四处空无一人,除了拐角的别院不时发出扫帚划地的声音。
崔昊放慢了脚步,忐忑之情油然而生,走进别院才见是位苍髯老翁信手扫着地上的尘埃,打扫地倒也干净。
“齐伯!是……你吗?”心里莫名充满了恐慌的崔昊,对着老翁的身影惊问道。
老翁艰难地回身,将扫帚夹在怀里,双手揉了揉迷离的眼神,顿时老泪幡然而下,道:“少爷,是你……老奴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面对如此光景,崔昊长吁了口气,强忍着内心的酸楚,脸上挤出一丝苦笑,道:“齐伯,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伯便找了块干净的石凳让两人坐下,他站着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个干净。
原来自上次崔焕阴谋败露之后,便有不少朝廷的官员检举他,皇帝少不更事差点查封了崔府。
饶是有几位官僚的庇佑,但是仍被他人明抢暗偷地将府中的财产、物资洗劫一空,到最后下人们也纷纷离开,齐伯心念崔焕的一饭之恩才留下来,每天都要在崔焕的灵堂别院清扫数遍,今天这才是第二遍。
崔昊听闻往事,闭眼咬牙,缓缓问道:“那我母亲……她现在人呢?”
齐伯沉默了半晌,长叹道:“主母在你走后,有逢此劫难,每天以泪洗面,没过多久已经撒手西去了。少爷,你可要节哀啊……”
崔昊对父母的影响算不上熟悉,可是乍闻双亲先后而逝,心里颇不是滋味,哽咽了会,手指向眼前的屋子,道:“那便是他们灵位所在之处吗?”
“恩!”
齐伯蹒跚着脚步向前走去,掀开了房门,顿时香火味道扑鼻而来,看来他时常都会回来上香,里面的香烛尚未燃尽。
崔昊和云稹各自上了一炷香,崔昊平复了会纷乱的心思,道:“齐伯啊!这些日子倒是苦了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不忘你对我父母的恩情。”
齐伯擦了擦泪角处未干的泪水,激动地笑道:“这都不算什么,只要少爷回来就好!你的屋子我时常打扫,你们快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