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苦笑:“刘兄有所不知,懿宗追杀小弟十年之久,此恨可谓不死不休。再者我也曾发下重誓:此生绝不再干涉朝廷纷争,望刘兄体谅。”
刘瞻无奈地叹道:“贤弟既是执著于此,愚兄也无话可说,不知今日此行又是为何?”
“刘兄,别再挖苦小弟,小弟前些天看到
天有异象,怕是与天行剑有关联。再怎么讲我也是天门中人,来此的目的就是暗中查看一下天行剑。”裴松正经地说道。
刘瞻沉声道:“你说的不假,今日早朝就传来疾文,南诏叛乱现已兵临成都城下。我欲举荐云端担此大任,不料那奸佞路言谄媚圣上,陷我于不义,可恨啊!”说罢一怒之下摔破案上的茶具。
裴松也唏嘘不已,想起一事猛然反应过来,问道:“刘兄刚才举荐的人是否是现任的西北节度使云端?”
刘瞻诧异道:“正是此人,贤弟何以相识?”裴松长叹:“说来也巧,我数十年寻到的天门传人正是那西北节度使云端之子云稹,小弟与云端也无非是‘数面之缘’。”
刘瞻欣慰中带着惊奇:“哦?贤弟已收了高足吗?哈哈,真是可喜可贺!但不知云稹比起云端又将如何?”
裴松捋了把胡须,悠悠然道:“虎父无犬子,此子聪颖解人,实乃百年不遇之材,若稍加以历练他日定能有一番作为。”之后,便将与云稹之间的种种师徒际遇讲与刘瞻,刘瞻不时点头,似是对云稹的举措颇为认可。
刘瞻听罢,兴奋地说道:“恭喜贤弟,听君一言,此子倒颇具其父之风,如此人物,他日在贤弟的熏陶下定能重振大唐河山。”刘瞻环顾裴松,只见他愁眉不展似有难言之隐,遂接着言道:“贤弟,觅得如此高徒,应该开心才是,何以......”
裴松摘下葫芦,了一口酒,答道:“云稹那孩子虽说天赋异禀实属罕见,不过其顽心颇重大智难开,小弟虽能传授道理,可是世间的尔虞我诈终究是要他自己去体会的。”
说道此间,裴松猛然一计涌上心头,道:“刘兄,小弟刚想到一主意,说与兄长听,还望兄长从中指点迷津。”于是起身走到刘瞻身边,对刘瞻说出心中所想。
半晌,刘瞻才回过神来,说道:“贤弟啊!说到行军布阵算无遗策,君之材十倍于我,可此计虽好,愚兄却觉得始终有点......唉!贤弟,你可要想清楚真的非要如此吗?”
裴松郑重地说道:“此机难逢,那路言所举荐二人皆是庸碌之辈,言过其实。兄长静候消息,败报不日将传来,到时候我还需刘兄助一臂之力,万务推辞。”
刘瞻顿了顿首,喊道:“罢了,罢了,愚兄一切依你就是,你瞧天色已晚你这分明是要饿死我嘛,幸亏明日也不用早朝。哈哈哈,贤弟,今日我们为十年后重逢不醉不归。”
裴松本欲拒绝,打算趁着夜色去宫中暗访天行剑,又眼见刘瞻此等忠君爱国之士却不得重用,只能紧闭四门郁郁寡欢。也许是英雄相惜吧,本已经到嘴边的“不用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索性任刘瞻挽着直奔客厅。
晚餐过后,二人饮酒大醉,刘瞻击打着酒樽高歌“七绝圣手”王昌龄的《从军行》,裴松也挽起锈剑和着歌声舞了起来,或抑扬顿挫,或激昂悲壮,一文一武相配合,甚是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