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短剑泛着白光,一连突破了云稹体内涌出的两道真气,可是到了最后一层的时候,不知道是那道真气太过于雄浑强悍还是剑气已衰,再也挺不进去分毫。
拓跋武辗转翻落数次,刺遍云稹诸身八大要穴,可最后的结局都和先前一样,始终伤不了云稹分毫,不由地叫了声“好”,身子斜斜
地已飞出七尺之外,心若旁鹜地盯着云稹,似乎想将他一眼看穿似的。
“十招已过了!稹弟,你真了不起……”雪姬到底是女儿身,但凡遇见高兴的事简直难以抑制她的欣喜,奔跳在沙丘上喝道。
拓跋武面皮稍作一红,闻声侧望了望雪姬,冷笑道:“云稹,你我君子一言,自当是要算数的。不过我很希冀下次与你比试剑法,至于这次……你我心里应该都很清楚。”
还不及云稹反应过来,拓跋武移开脚步懒散地向沙丘后行去,漫不经心地向前望着。
“你站住!”
唯一能站着说话的黑衣骑士命令一般的口吻向拓跋武呵斥道,提着轻钢剑向他步履蹒跚地走去,大约走了十几步左右吧,猛地停在了沙丘浅滩上。
等众人明白过来的时候,那个骑士已经被自己的轻钢剑戳透了喉咙,黑血汩汩而流地涌在黄沙中须臾没了踪影,身体已硬邦邦地死透。
只传来拓跋武悠扬的声音:“你错了,所以你该死!从来就没有人可以命令我,更何况是你这般宵小杂鱼……云稹,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云稹错愕地望着地上的死尸,喃喃地说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刚才如果他再往前刺我一剑,就算是分毫,结果也许会另当别论。”
塞外的天气不像月的阴晴圆缺,那可是说变就变。
正月里无疑是个下雪的好时节,尤其是在沙漠上,残雪飘飘然落至黄沙,转眼便融入一体,直至雪落的能掩盖住流沙,才会让人联想到雪景。
“开始下雪了,前面不到五十里有一处驿站,专供过往的行人歇脚,但是那片沙漠暗流纵横捭阖无数,无时无刻不在变动之中,大家切记小心赶路,不要走散!”李克用一边将右眼的眼罩耸了耸,揉着左眼,唠叨地为云稹几人介绍着当地的复杂地形。
他并非危言耸听,所说的话过半也是真的,前面的地界被当地人称作“回沙河”,只因流沙九转无绪,不知埋没了多少过往的行人、野兽。
在回沙河前面也有一块沙丘,但不像刚才的那块矮小,犹如巨人展开双臂揽住回沙河的去路一般,无疑是个沙漠向导,被人尊称为“仙人峰”。
云稹在前面的客商带领下费了不少力气才来到仙人峰,站在峰前寻目望去,那些暗流已不再是暗流了,变得更加恣意猖狂,翻来覆去地咆哮在这数丈峰下,比那奔放的黄河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弱小者沉浮强大非比强大吞并弱小,黄河几许汪洋又岂是峰下堪舆流沙所能明白的,正如裴松以前教导云稹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也非是矛盾平庸,只是身在矛盾之中罢了。
望着这狂放的暗流,云稹心血来潮久久不能平复,似乎回想着些许重要的事情,回头对众人惨淡一笑便纵身跳入吞吐的黄沙之间,很快被淹没。
任凭数十人呐喊也未能收到一丝回音,反之,那些流沙倒像是变得更加奔放,是在炫耀亦或是忘了收敛,又有谁能说得清、道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