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布料的衣服穿得挺凉快的,到了这月份天本来也热,我那衣服干得也快,就不劳烦方小姐费心了。”文凯说话很讲究,听人说过,这外交官家的孩子语言天赋都很高,原来方晓俏还不觉得,如今和他一番交流下来,她反倒觉得不至于用洋文和他交流了。如此也好,省得言语不通,这样与之来往也没了障碍了。
他们短暂言语一番后,方晓俏总算将人送出了门,接下来便要解决方玉礼的烂摊子了。
首先她认为方家老太太的说法和做法,可是,她虽然赞同,却不赞成的,做媒自然要两家人过得和和美美,这结婚还没多少天,人家就差点家破人亡,这事情做得不地道。
但是,她家方老太做的也没错,这事情本来就怨不得那户小姐,更怨不得方家,这媒还是好的,那新婚二人也没大矛盾,可是那钟少爷的赌病不治好,这大小姐的娇惯病不收敛,这二人迟早是要到街上去乞讨的。
于是,方晓俏的主意便是,让那二人提前受到清苦的滋味。
于是,一个计策便在方晓俏的脑海里诞生了。
那两个就是有吃有喝有住,没吃过苦头才这么肆意。如果这事情不处置好,这佳偶天成也会变成怨偶鸳鸯。
于是,方晓俏决定:先托人拿着欠条去了门上要债。
这借条自然不是真的,可是这债,却是有的,只不过方晓俏使了些手段让那讨债的先不声张,毕竟他们设局害人这事方晓俏没少见识。这些事情在地下赌坊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也就是那钟公子蠢钝才会着了道行。
方晓俏先从她姐夫那要了些人手,准备不动声色跑到那赌坊威逼利诱一番,要了那欠款单子,当场做废。
到了那黑赌坊的时候,那些人见了这来人仗势,腿了软了。所谓民不与官斗,可不是嘛!
“方三小姐,您何必和我们些小人物作威,咱们又不是有冤有仇的。”那赌坊老板其实是不怕方晓俏的,可方晓俏背后的白景程,他可惹不起。
“我这不是看人家快家破人亡了吗?你赖麻猴子没少做这些缺德事,我自然是要把你抄个老底的,但是怎么说呢,天不绝人之路,我自然会放你一程,但以后再被我抓住了什么,可没这么简单了。”方晓俏不愿意与这些人沾染,也自知道这些事情屡禁不绝,所以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将现今该管的事情收拢了就成。
赖麻猴子心里有怨气,可是他也动不得这方三小姐啊,今天若是换了任何一方势力来,他都有一战备着,可现在这场景,这一大堆有枪有炮的军人过来,他除了认势,还能做什么?
此刻他心里已经把方晓俏给记恨上了,但记恨归记恨,可也没有损失太多东西,如今心底的恨意也就作罢了,谁让人家有一个好姐夫呢?
方晓俏是个顶天立地不怕得罪人的泼辣性子,就算是她得罪人了,她也知后面有她姐夫帮她收拾残局。想她方晓俏这不怕事性子,也没少得罪过人,但是,兄长告诫过她“做人,凡事留一线”,她还是记得的。所以她也就将那个做了局子骗钟公子的那人逮住便没再多留片刻。
见着方晓俏领着人撤了,那赖麻猴子才松了口气。
“晦气!”
说着,那人吩咐人端了一盆火盆来,抬脚垮了过去,可指望这火跨过后,这方三小姐再也别回头惦记他们了!
翌日,方晓俏就要那人上门要东西了。那人心里虽然记恨,可是方晓俏也说,钱财要到后就会分他一半,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那赖麻猴子手上,他连一半的一半都未必能拿到,可这位小姐到底是阔气的,随口就许他一半。这如今,也不知那钟公子靠谱不靠谱,他能不能将这东西要来……
“开门开门!”
如今那钟家人走茶凉,家里好人就剩下那两口子,其他人都因为这府门上发不了银响,都纷纷辞了工,能卖的丫头伙计早就卖了去,这空荡荡的钟家就这么荒废了,老太太一下子也倒了,那两口子也没有钱,只好熬着的老太太,等他两眼一闭,歇了。
钟父暗里打听这事之后自责不已,原来这对夫妻本就没心没肺的,如今更是越发没数,竟连治病的钱都拿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