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道士道:“供奉有同来的好友么?也不妨到里面去等,我们设有茶水处,供奉尽可以在其中品茶等待。”韩一鸣微微一笑:“我的好友是外地来的,听说你们这里有求必应,特与我相邀前来。我就在此地等候便好,他人生地不熟,我进去了,他又是小地方来的,若是不好意思进来,岂不错过了?”那小道士道:“供奉说的是。但凭供奉的意思。不过我们此间,确实是有些灵验的,远近都有人慕名前来呢。供奉从前来过么?”
韩一鸣自然是知晓平波的手段的,便道:“你们观中呢,我是不曾来过。只因我认为凡事都有机缘,你们能够有求必应,说明你家师父有能为。我若是有必定要请你家师父出手相助之处,定会前来,此番却是陪我好友前来,先了了他的心愿罢。”
小道士得他一赞,面上浮上笑来:“供奉当真是懂的。其实什么叫有求必应,我们师父,不,师祖,也不是什么都有求必应的。那必须得答应的,才答应,不能答应的,断不肯答应的。我师祖说的好:若是答应了,便须做到。若是做不到,莫如不答应。”韩一鸣知他说的这个“师祖”指的乃是平波道人,便淡淡地道:“那你们师祖是个相当明白的高人了。”
小道士笑道:“有劳供奉夸赞了。我们师祖确是个高人的。不说别的,只说他老人家答应的,就没有办不到的,就已是高人了。这些天我们师祖想来是修为大进,供奉的好友若真是有那难为的事来求我们师祖,我们师祖说不准答应下来,真给他办成呢。”
韩一鸣心中一动,却只是一笑:“这些天你们师祖心境大好呀!好,那我们一定请贵师祖相助,以全我好友的心愿了。只是不知我那好友的心愿,贵师祖是否能够达成了。”小道士道:“这个呢,我们也不敢乱讲,但不是小道夸口,若是对了我们师祖的眼缘,这世上也就没什么难事了。”韩一鸣看他一脸的得意,心中有些警惕,只是看着他,不再说话。那小道士见他不信,索性看了看左右,见无人在意,小声对韩一鸣道:“供奉不知,我师祖的本事大着呢。“
他说了这句话,便不再说,韩一鸣经了这些时日,大致也明白他这是吊自己的胃口了,微微一笑,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摸到了个小锭子,拿出来递与那小道士道:“我是没什么难事了,只是我那好友不知有什么难为之事,若是真能解了他的难为之事,了了他的心愿,这银子么,不敢说多的,他会倾其所有来供奉贵观的。哦!这个,是请你替我去进点香油。我虽没什么难事,但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不是么?”
那小道士对着他递过来的银子先行了个礼,才接在手中,更小声地道:“好教贵客得知,我们师祖,那是有通天彻地,起死回生的大本事的。供奉若有难事,只管说出来,我看这世间,还真没难得住我们师祖的难事!”
韩一鸣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那小道士道:“贵客可知,我们师祖轻易是不见人的,就是我的师父,也轻易不见人。但我会请师父出来与贵客相见,我师父在我们师祖面前,是很得师祖青眼的。毕竟我师父也是很有道行的。”韩一鸣一面点头微笑,一面四周打量,他特意站在门口,乃是因门前全是平波的徒孙辈在迎来送往,平波的亲传弟子,并没在此间出现。但他也格外小心,平波门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旦见到他在此间,必定会全都扑上来。
他不动步,那小道士便陪在旁边。韩一鸣挪到一边,做出等人的样子,却漫不经心的四处探看。只见门前人来人往,平波的亲传弟子却极少露面,想来他们已然都是师父辈份,这迎来送往的小事,自然是交给各自的弟子了。
那小道士陪在一边,倒也很是识趣,韩一鸣不出声,他便也不出声。韩一鸣四处望了一阵,余光扫到他看着自己,便又向着来往看去,并且做出焦急不堪的模样来。片刻之后,只听那小道士道:“此时还早,贵客不必着急,不如进观内去,我们观中颇有好茶,贵客大可以一边品茶,一边等候。”韩一鸣笑道:“不必不必,你若有事,你去忙便好。”那小道士道:“我只担心我师父叫我,我去看看便来。”
这话正中韩一鸣下怀,他只作漫不经心地道:“你师父贵姓呀,可有法号?”小道士道:“我师父姓宋,名讳上出下群。”韩一鸣自然是识得宋出群的,一听是这活宝的弟子,不禁细细打量了小道士两眼。那小道士倒也机灵,道:“贵客识得我师父么?”韩一鸣道:“我不认得令师。不过听得出群二字,想必你师父的道行也是出类拔萃的。”小道士道:“师长们的修为,小道不知,但师父的修行,定然是不错的。”
韩一鸣在心里将所识得的平波弟子都数了一遍,忽然数到“汪靖波”,心中一惊。汪靖波此人,韩一鸣也是识得的。此人曾是平波手下的得力弟子,韩一鸣才入灵山派,跟随黄静玄师伯下山时,就与此人同行。可是此人不是被诘利摩诃所伤,成了泥尘了么?就因他太早就归尘归土,韩一鸣一时之间,竟不曾想起他来。此时将所识得的平波弟子在心里排了一遍,自然就想起来了。
一时之间,大吃一惊,却也不便开口问那小道士,此时心里有了疑问,也不便在此久留了,但小道士却守在旁边,便道:“唉,这已过了多时了,不会是找不到路罢?”他故意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