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无异于惊雷,韩一鸣与沈若复就是想破了头,也不知他会说出这话来,被这弟子惊了一惊。怔怔看着他,青竹标这话说出口来,反倒大方了,道:“师父,请你也给弟子配门婚事罢。”沈若复看了看韩一鸣,韩一鸣想了一想道:“你想成婚?哪你可想过,要与谁成婚呢?有谁愿与你成婚呢?”青竹标两眼睁得老大:“不是师父为弟子操心么?这事弟子就全听师父的了。”韩一鸣道:“嗯,那好,我可先告诉你,成婚也是要两厢情愿的,并非是我一人说了算的。”青竹标道:“嗯,师父,那我看灵,灵芯就好。”沈若复哈一声笑了出来:“灵芯可是我们这一派的最后一个弟子,长着你一辈呢。”青竹标道:“两厢情愿便好。”他倒会捡词儿来挂在口边,韩一鸣不禁有些意外,沈若复道:“这样罢,辈份呢,我们就不说了,要不你去问下你灵芯师姑,她可愿嫁你。”青竹标道:“我?我去问?这好歹也算是终身大事,还是请师长们出面的好。”
沈若复道:“你都选好了人了,你去问下又有什么呢?有本事自己挑人,就有本事自己去问。”青竹标头摇得拨郎鼓一般:“我不去,请师父师叔出面。”韩一鸣道:“你先回去去罢,过后我们再说。”青竹标还要再说,沈若复道:“你都知道是终身大事,不能草率,那还想一口吃成个胖子么?先去罢。”他才走开了去。
韩一鸣看他去得远了,忍不住道:“还真会想,有这许多想法。”沈若复道:“倒也厉害,一下就想那么深远,连两厢情愿都说出来了。有长进了。”韩一鸣道:“他还真会想,这一路之上,我们想得事多了,还真没想到他会把主意打到灵芯师妹身上去。”沈若复道:“我是不知他年纪如何?只是知道比我们也小不到哪里去。只是他一直无赖,显得是小些,人小心不小,师弟你看你要如何对付他呢?”韩一鸣看了沈若复片刻:“我去对付他?不必罢,他自己说了两厢情愿,那让他自己问灵芯师妹去好了。关我们什么事?成亲与否,全看他与灵芯师妹,师妹要是愿意了,我也不能阻拦不是。”沈若复笑道:“嗯,果然好招数,让他去自己忙乱去,咱们不用理,灵芯师妹要是愿意呢,那是他的造化,若是不愿呢,也由得他们。我们还有那许多事,不必把心思用于此事上。”
他们这里将这事抛之脑后,青竹标却将此事当成人生大事来办。过了几日的中午,众人歇息之时,青竹标忽然对灵芯道:“我要成亲!”韩一鸣正咬了一口干粮,乍听这句话,“噗”地一声,喷了出去。沈若复呆呆看着这个匪夷所思的第四代弟子,手中的干粮举着,一动不动。旁边师兄师姐们都十分震惊停下手上的事看着他,但皆是面带笑意。韩一鸣忍不住笑出声来,片刻之后,众人都笑了起来,青竹标摸头不着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灵芯也随着众人面带微笑,只是她不知世事,也不知青竹标此举多么突兀,因而没有师兄师姐们笑得那样大声。青竹标眨巴着眼睛,定了定神,对灵芯道:“我要成亲!”
这话本没什么不对,但这样说出来,引得众人大笑起来。灵芯一双紫眸清澈透明,看着青竹标,全然不知他说的什么。这里众人遏制不住地大笑,让青竹标一张脸,由白转红,由红转紫,看着灵芯毫无回他话之意,猛然间站起身来,转身就跑开。他跑得倒还真快,不一会儿已跑得不见踪影,只有雪地上一行脚印,看得出他跑向何方。
灵芯有些莫明所以,道:“他是怎么了?说句话就跑了。师兄师姐,你们笑什么呢?怎么我不觉得好笑呢?他跟谁说话呢?”她不问倒还罢了,一问,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好不容易沈若复笑完了,抹着眼角的眼泪说:“灵芯师妹,你别理他,哦,也不对,他是跟你说的。”韩一鸣也笑得出泪:“师妹,他要跟你成亲呀。”灵芯道:“成亲?”她看看沈若复与罗姑,也聪明起来:“跟我?他?我跟他?他难道不知道我不是人么?成什么亲呢?”
一句话提醒了韩一鸣,灵芯是灵花,这里只怕就是青竹标不知晓这事。忘记了提醒他了,这里人人都知,便是他不知,早该提点一句的,只是一向来没太在意此事,因此也不曾提醒他。青竹标果然也是不能以常理度之,他自幼孤苦,不知人情世理,胡搅蛮缠也不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不过这当众求亲,着实还是令人叹为观止。
虽不知他为何忽然想起来要成亲,但也知灵芯长得太过招摇了。灵芯不畏寒冷,至今依旧露着一条雪白的手臂,臂上缠着灵悟。灵悟平日里只是如灵芯手上的一道用淡淡金粉描画出来的妆点她手臂的妆饰,但时不时会变得浮出她的手臂来,好似一道缠臂金那样的醒目。平日里众人早看得习惯了,见怪不怪了,因此对灵芯这样的打扮,着实有些视而不见。但韩一鸣这时笑过,细细一看,也觉灵芯这样太过招摇。她本来便是紫发紫眸了,肤色本又极白腻,身上的衣裳也是浅浅的紫色,越发显得白得不同寻常。何况她本是灵花所化,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舒服。便是这样的妆扮,也没有突兀之处。一路而来,路上对灵芯侧目之人是有的,她也着实不同,引得人人都争着看她。只不过说来也怪,竟无人对敢靠近来,对她无礼。不过看看这一行人,人数也不在少数,因此就算有人对灵芯起了歹念,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