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听到这里心中一喜,看来平波道人网罗来这些人,已有了散去之意。这便好,只要他们散去了,平波也不就那么能兴风作浪了。这许多都不曾怕他,难不成这些人散了,还害怕他么?只要这些人散了,平波门下那些弟子,谁怕?
宋出群这里苦苦挽留,却哪里留得住,宋出群本来便不讨好众人,这时失了人心,也属寻常事。片刻之后,这些人都纷纷离去了,连带宋出群也离开了。想来他是不敢单独留在此间,生怕躲藏之人寻他的事端。韩一鸣犹自宁神静心,四周看了一回,再三确认他们果真离去了,才自树上下来。他这里一动身,沈若复也自树上下来了。二人看了看四周,正要说话,忽然听那刺丛中有人道:“二位师弟,是我们呀!”
随着这话说完,那刺丛整个翻了过来,如一层毯一般,自下方走出一个人来。这人也是身形微胖,年纪也不轻了,韩一鸣愣了一愣,这不是冯玉藻师兄么?沈若复在一旁道:“冯师兄。是冯师兄!”冯玉藻道:“唉,我还怕追不上你们了。这里这里,还有两位师弟和一位师妹,两位师弟都受了伤,我们一路与他们打过来。偏生我向来不谙争斗,又打不过他们。师弟一受伤,全仗苗师妹一人撑着,带着逃命。多亏苗师妹厉害,不然我们都要落在他们手中了。怎样,丁五师弟呢?你们可见着他?”
韩一鸣道:“掌门师兄倒还好!我便是与掌门师兄一路的。还有几位师兄师姐与咱们汇合了,他们与掌门师兄一路呢。我和沈师兄便来,嗯,受伤的师兄没事罢?”沈若复已扶了二位师兄出来,其中一位正是在灵山山梁之上书写“龙”字的付师兄,另一位师兄也是面熟。只是二人面色都极差,青白黄瘦,身形也不似从前那般挺拔了。片刻之后,还有一位师姐也闪了出来,正是苗师姐。这几位师兄师姐都已是寻常衣裳,避人耳目了。冯玉藻道:“咱们有多少位师兄弟逃出来?”韩一鸣道:“到了这时,我只见了十三人,加上灵心与罗姑,不过十五人。再多的,我没还没见着。”
冯玉藻看了一看左右:“要不咱们先走开,虽说这个时节咱们是汇合一处了,但这里二位师兄受了伤,宜早些离开是非之地。”韩一鸣与沈若复连忙去搀了两位受伤的师兄,一同离去。这回出这树林倒不须担忧了,那宋出群无法网罗住那许多人,看着人人散去,他便是正在外面,看见这里诸人出去,也是束手无策的。难不成这里几个人,还怕了他不成?
出得林子来,才见那个集市早已散市了,罗姑也不见踪影。沈若复道:“二位师兄伤在了哪里?该寻个厉害的郎中看一看的。”苗师姐道:“付师兄被后面追来之人用法术伤了胸前,涂师兄是被伤了后背。法术所伤岂是寻常郎中所能治的?因此我们一路上也没能治好。再者他们时而追得缓些,我们还能歇,追得急了,连喘气的机会都没了。哪里有时机去寻觅良医呢?就连刚才我们明明知晓你们已近在咫尺,却是不能叫你们。你的那个引路符还真的很厉害,我们便是看到引路符才追过来的。”沈若复道:“谢师兄!找到谢师兄便可。”
原来他还不知谢子敏已不在世间了,韩一鸣道:“谢师兄,谢师兄已不在世间了。不过,倒是可以去找寻那个杜超,请他相助,把二位师兄的伤医治好。”沈若复闻言一愣,半晌才道:“谢师兄,谢师兄不在了?”韩一鸣道:“是。”沈若复道:“那杜超可能治这法术所致的伤?他会否……”韩一鸣道:“倒也还好。青竹标的伤便是他给治的。虽说没有手到病除,但青竹标是腿断了,经他之手,只须在床上躺七天便是,可见他的修为也不错了。至于师兄你的担心,我也明白。他算是平波门下最为令我们惊异的一名弟子了。是非清楚,心地也算刚正,只是其貌不扬罢了,说起他师门的所为来,他倒也是满脸羞愧。在平波门下弟子中,我可不曾见别人如他这样羞愧过。他也不曾向平波说起见过我们,平波不是一直不曾追在我们之后么?不过或许他也不曾回他派中去,无暇说起。但我却还是想请他出手相援,好歹也将二位师兄的伤治好。这样长久拖延下去,于二位师兄绝无好处。”
沈若复道:“说起他来,我仔细想了想,他当初跟了谢师兄去,似乎便是要脱离平波这老杂毛的。好,师弟,那便去寻他来助我们一臂之力。只是,咱们到何处去寻他呢?”他口里这样说着,眼睛却向韩一鸣看来,韩一鸣知他知晓自己能找到杜超,便道:“这个不须担心,我去找。只是现下要寻个下处,安顿二位师兄歇下才是。”其时,那涂、罗二师兄面色已很是灰败,想来受伤的时日已不短了。沈若复道:“那,咱们快去寻个下处罢。”
冯玉藻道:“下处么,倒不必去找,只要离了这里,我们在哪里都可以下。这里实则也不错。只不过我担心他们返回来寻找,只要换个地方,就有个下处了。倒不是一定要到哪里去投宿的。”韩一鸣道:“好,咱们往前走些时候,然后在个僻静之处,就歇下来。我便去寻杜超罢。”沈若复道:“小师弟,咱们这样,这时你陪师兄他们寻个下处。我去把罗姑找来,我来之后,你再去那杜超罢。只不过,你如何去寻呢?”韩一鸣道:“谢师兄不在了,我很难找到杜超师兄。元慧掌门愿意帮我三个忙,我这就去求他帮我第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