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搀着丁五,丁五软垂在胸前的头偏向了一边,韩一鸣惊见他脸色已变得青白,眼、耳、口、鼻都流出血来。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除了“师兄”二字之外,别的话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韩一鸣一连扶了几回,不能奏效,一咬牙,将丁五放下,双拳握紧,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右手手指一弹,鸣渊宝剑“刷”地一声飞入手中,对着白龙恨声道:“你杀了我掌门师兄!我……”话未说完,手中的宝剑中金光流动,韩一鸣愤怒至极想也不想,抬起剑来,便对着面前的白龙砍过去!
鸣渊宝剑带着一声尖锐的鸣叫,剑锋变得如阳光一般明亮,瞬息之间已砍到了白龙面前。白龙本就长身玉立,站在他面前。待得鸣渊宝剑剑锋砍到了自己面前,才抬起右手来,迎着剑锋而来。发出清冷光辉的一只手,白得跟玉一般,手指修长有力,该是男子的手里最为完美的一只手了,一把将剑锋抓在了手里。韩一鸣拼了必死砍的这一剑,被白龙一手拦住了。白龙冷笑一声,忽然不言语了,韩一鸣已见那犀利无双的剑锋上的金色沁入了它手中,白龙的手掌与剑锋之上金光相抵之处,现出一层宽大的鳞片来,转眼,它的手已全被鳞片盖住了。韩一鸣此时咬紧了牙关,它杀了丁师兄,自己就是不要命,也要跟它拼了。
忽然手心剧痛,鸣渊宝剑的剑柄脱手而出,鸣渊宝剑被那白龙硬生生夺了过去!韩一鸣还未出声,鸣渊宝剑也自白龙手中挣脱出来,带着尖啸,飞到了空中!韩一鸣不止在心中念御剑诀,连口中也念个不住,要将鸣渊宝剑招回身边来。白龙抬起手来,对着宝中一指,一抓,鸣渊宝剑又被他抓在了手中。只听它道:“弥蕤,你功亏一聩,死而不甘么?”韩一鸣全然呆住了,这白龙居然知晓弥蕤的名字!只见鸣渊宝剑剑刃上的光泽瞬间便黯淡了下去,静静躺在了白龙手中!
韩一鸣失却了宝剑,只得冷冷看着白龙。手无寸铁在白龙面前,是死路一条了!但在白龙面前,有宝剑又能如何?一时痛恨自己修为太低,以至于在它面前不堪一击。此时再无反击之机,只能任它宰割了!也痛恨自己一时情急,竟然是出手便砍,全然没有用如影追风剑,至于千钧斩,那更是想都不曾想起来!看了看倒在脚边的丁师兄,忽然也松了口气,丁师兄这样快便去了,自己跟着他去,也没什么!想到这里,心中平静下来,抬起头来看着白龙。
白龙对着鸣渊宝剑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你没话要说与我么?”韩一鸣冷冷地道:“我只对我的宝剑有话要说!”白龙不动声色地将它手中的鸣渊宝剑向前一伸,韩一鸣对着鸣渊宝剑道:“弥蕤,从今往后,你不可伤及我灵山的同门!”白龙冷淡地道:“你如同说遗言一般。”韩一鸣道:“你拿了我的宝剑,不可伤及我的同门!”白龙冷笑:“你当我稀罕它么?什么了不起的物件!”它抬起手来,将鸣渊一掷,一道金光向着远方划去。韩一鸣本以为白龙夺了剑便不再还自己了,愣得一愣,眼睁睁看着鸣渊宝剑消失在黑暗的边缘。
两厢无话,白龙对着韩一鸣又看了一眼,道:“你回到你灵山,就可以寻回你的宝剑,在这儿,你就不必找了,它不能再来!”韩一鸣听在耳中,忽然一个机灵,回到灵山?它不是要惩戒自己与师兄么?它还放自己回灵山?但看白龙没有接下来的动作,才知它果真是要放自己回灵山了。
忽然悲从中来,自己与丁师兄同来,结果师兄不能回去了,自己如何有脸回去面对师长们?一咬牙道:“你杀了我师兄,我……”只听白龙冷冷地道:“他也配我来杀?我不过是小施惩戒罢了。”韩一鸣一时愣住,师兄没死?哪里还顾得别的,先弯腰去丁五鼻端一摸,一手的鲜血之外,还有微弱的气息。
那白龙道:“你带了他回去,好好想上一想,那孽物你们是否交出来?我来问你们,可还给灵空留些情面。若是青龙来问,后果你去细想!那孽物,你们是定要交出来的。哪怕将你灵山毁于一旦,我都要寻到它!”韩一鸣心中一截截冷下去,它这话说出来,就真的不顾灵山众人的生死了!不再言语,深深吸了口气,弯腰下去,用力托起丁五的一条胳膊来,头钻下去,将他挪到背上。韩一鸣前两日水米不得粘牙,全身乏力,却是立时便背起丁五来,只觉眼前发黑,脚下发软。
却又听那白龙冰冷的声音道:“我东方境内,你灵山不能飘到,你只有两日时候,两日之内你回到灵山,他就还能救回来。过了两日……”韩一鸣只听了“两日时候”,拔腿便跑。不曾再与那白龙说一句话,头也不回。黑暗之中不辨方位,但他却是背对了白龙便跑。跑了不知多久,忽然眼前一亮,已跑出了黑暗,眼前是与丁师兄一同走过的红黑之境。韩一鸣只觉脚下无力,挣扎着又向前跑了一阵,再也跑不动,一跤直扑下去。
这里他才来之时,光是行走就极费力,脚下所踏是软的,比在地上行走越发费力。他发足狂奔,用尽全身力气,却只是跑得一阵,就将全身力气用尽,扑跃下去。他背着丁五,直跌下去,不敢放手,怕摔坏了丁五,硬生生跌下去。好在下方并不是硬地,硬生生跌下去也不怎么痛。大口喘息之后,翻身坐下来,将丁五平放在地上,坐起身来,精疲力竭地坐在一边喘息。一低头,才见自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