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见他有些故弄玄虚的样子,便道:“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可不明白她为何不愿去。”沈若复忖度了半晌,忽然悄然大悟:“嗯,我知晓了。这不算什么缘故罢,不过是女子心性罢了。罗姑也太过在意了!”陆敬新道:“那是自然,她不在意,那是之前,不曾入世。如今入世了,定然会在意的。只是她若在意,咱们就须得多费些口舌了。”
二人如打哑谜一般,韩一鸣听得莫名其妙,看看二人一付心知肚明的样子,着实猜不透二人说的是什么,忍不住道:“二位师兄,你们到底说的什么?怎地我一个字也听不明白。”陆敬新道:“沈师弟明白了,小师弟却不明白。这也怪不得,小师弟年纪还轻,怎能猜得透罗姑的女子心思。”韩一鸣颇有些不服气,道:“我便想不明白了,为何沈师兄会知晓呢?沈师兄也年纪轻呀!他却是缘何猜透了这女子心思呢?”
沈若复得意地道:“小师弟,这足以证明我聪明。”陆敬新笑道:“这些话便不必说了,小师弟确实没有你机灵,只不过是因他从前心地太过单纯之故。哪象你,什么都要记在心里,当多了壁虎,自然是要比他机灵些的。”沈若复道:“小师弟,你好好叫我一声师兄,说不得我便教与你了。”韩一鸣求知心切,果然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请师兄教导。”陆敬新道:“有模有样,沈师弟,你可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沈若复道:“那是当然,小师弟你可知罗姑从前住在何处?”
韩一鸣心内道:“这有何不知,她不是自她的住处与咱们一路同来的么?”便道:“师兄,这个地方叫什么我不知晓,但我是能找到的。”沈若复摇了摇头道:“嗯,我不是问你寻不寻得到,而是问你,哪是怎样的一个地方?”韩一鸣道:“深山幽谷,再无人烟之处!”沈若复道:“是了,你说对了。她既然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她会如何?”韩一鸣苦思铭想,却想不出来。
陆敬新笑道:“沈师弟,小师弟可不曾经历过什么世事,年纪又轻,又不若你机灵,你直说与他听罢,你倒在一边问他,他定然想不出来的。”韩一鸣顺着他的话意道:“请师兄指教!”沈若复道:“这着实不算什么事,我也是忽然才明白的。若不是罗姑说了那句话,我再想不到的。她说:‘我便是不愿意去与别人待在一起’一来是怕别人笑话她,但看咱们的为人,咱们的师姐是绝不会笑话她的。她还说怕吓坏了师姐们,可知她心中是自惭形秽的。这便是她不愿前去的缘故了。但凡女子,没有不在意自己容貌的。罗姑也如此,不过自小至大都住在人迹罕至之处,自身美丑无人得见,也不放在意中。我猜想她之所以从不离开那地方,便是为的自己有这难言的难处。这难处对咱们来说,不算什么。见多不怪,可是世人见了,那是怪异非常!咱们初见她时,连她最为老迈的模样都见过了,咱们没有异状,因此她也不以自己美丑为异。忽然要到外面面对那许多女子,并且咱们的师姐们虽不是天人一般,却都是很出色的,她心中是极不愿意的。再者,若只是路上相遇,倒也没什么,擦肩而过,别人也未必留意。可是她这一去,面对咱们出色的师姐,心中自然就不开心了。倒不是说她有了嫉妒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罗姑也是女子,怎会能够这样去面对许多人,与众多师姐们在一起呢?在一日之内,众目睽睽之下,由幼及老,那于她来说,着实难堪!”
韩一鸣恍然大悟,道:“师兄说的是。只是咱们能如何让她想开些,不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呢?师姐们现下也不在灵山呀!”沈若复道:“这却要费上一番口舌了。让我想想。”陆敬新道:“嗯,或许我来与罗姑说罢。你们便在这边等着我,我前去邀请她。至于我如何费这口舌,你们也不要管。”沈若复道:“好呀,只要说得她去便好,我倒不在意师兄你说的什么,只要她能去便好。总不能因了咱们要回灵山去,害她在此丧命。可我也不能将宝剑给她呀,灵山若是真有什么意外,我可不希望躲在众师兄弟身后图求保命。我也是灵山弟子,危难之时躲在师兄弟们身后,还叫汉子么?”
陆敬新道:“那是。”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出门去了。这边韩一鸣与沈若复着实想听他与罗姑说些什么,但师兄嘱咐在这边等待,便不好跟去偷听。忍不住道:“沈师兄,你说陆师兄会对罗姑说什么?”沈若复摇了摇头道:“既然不让咱们听,想必要说到从前过往呢,咱们不必前去。反正陆师兄定然能够劝得罗姑跟咱们同去。”韩一鸣有些拿不定主意,道:“陆师兄到底会说什么?”
沈若复笑道:“小师弟,罗姑在意什么,陆师兄便会说什么!只要说到罗姑的心坎上,她不存这点芥蒂了,便会跟咱们同去。”韩一鸣道:“难不成,师兄会对罗姑说上了灵山,能让她不会再在一日之内经历这由生到死?”沈若复道:“这可说不成,我想着这话必然是有的。这话一说,罗姑必定心动。到时你不让她去,只怕她也要去了。”韩一鸣心道:“果然厉害!”这招若是对了自己,自己是定然要去的。多年的心病一扫而空,果然极是诱惑!想来陆师兄百年经历,也颇有些别人没有的见识,他又极是机灵,颇有口才,说得罗姑心动,也说不定不是什么难事!
等了一阵,旁边屋门“呀”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