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忽然想道:“难不成明晰师兄给那女子的,是什么紧要的话么?”除却是互通消息,再无别的理由可想。不禁去回想那个女子,说来也怪,那女子站在他们面前,眉目面貌真是清清楚楚。但此时去回想,却是怎样也想不起来!唯一记得的就是她是一个女子,年貌已然不轻了,但是形态模样,却是一片空白!这样一个女子,和明晰师兄要用纸条来互通消息么?那纸条上写的是什么?若说是明晰师兄是前来与这女子相会的,似乎不必写这样一个字条,大家当面锣对面鼓地说个分明不好么?难不成明晰师兄是看到了他们,有许多话不便说出来,这才将要说之语写在纸上交与那女子的?
忽然沈若复伸手在他眼前一晃:“小师弟,你在想什么?”韩一鸣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明晰早就走了,此时连罗姑都不见踪影,周遭除却自己三人,再没有人影了。韩一鸣道:“师兄,我在想,明晰师兄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沈若复道:“我也极想知晓,明晰师兄乃是堂堂正正之人,绝不会做甚阴暗鬼祟之事。但他这张纸,却令我十分意外。”转头回陆敬新道:“师兄,你看出什么来了?”
陆敬新沉吟片刻道:“他这张纸甚是奇异。可我却觉那女子更加奇异。那女子到底是谁,能让明晰师兄给她传递消息?我更想知晓的是这个。知晓了此事,想必那纸上所写的,就能知晓得八九不离十了。”沈若复道:“咱们回去看看罢!虽说明晰师兄嘱咐咱们换条路走,可我却极想去看一看,说不定咱们一回去,便会看到意外之景也说不定!”
韩一鸣也是一般心思,陆敬新虽说多经过见过些,却也极是想去探个究竟的。三人心思相同,沈若复道:“只不知罗姑到哪里去了?”话音未落,罗姑凭空出现,陆敬新道:“师弟,你敢情是学会了拘神法,说到她,她便来了!”沈若复愣了一愣,罗姑道:“倒不是他学会了什么法术。而是我本就在这左近,是你们到了这里,我看起先有外人,因此走开了片刻。这会正好回来,时机楔合得好似你们一提到,我便出来了。”
沈若复道:“来得正好!罗姑,你可能告知我,你先前看到了什么?为何会避开?”三人都向罗姑看去,罗姑显然便是看到了什么的,因而避开了。想起她能看出平波道人门下弟子的满身怨气,不由得期望她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罗姑看了他们片刻,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不曾看见什么,我只是……”话才说到这里,沈若复已道:“不曾看见?那你为何不走上前去?”
罗姑道:“我不过是忽然看见别处……”韩一鸣听她一出声,已是辩解,也顾不得不礼貌了,立刻就打断她道:“罗姑,咱们一路同来,彼此也算是心知肚明了,这些托辞,便不必再说了。咱们知己知彼,好过什么都不知。”罗姑的下半截话头被他打断,半晌不语,只是看着他。韩一鸣也毫不退缩,过得一阵,罗姑叹了口气道:“非是我有心要骗你们,实是我所见的,乃是我从未见过的,我的见识原也短浅。虽说我并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也不知厉害与否,我却不能挨近了去,我只知我挨近去不会讨好,因此我避开了。”
她虽说了,却还是强如不曾说过一般,众人只知有异,却还是不知其所以然。但明晰的作为,却着实令人意外。沈若复道:“难不成明晰师兄娶了亲?或是对那女子有甚意思,若不是这样,我可猜不出他是什么意思。按说他一个光明磊落之人这样传信,便已足以告知大家其中有异了。何况他还语焉不详!”韩一鸣道:“我却不认为是这样的。便算是明晰师兄娶亲,也不是什么不能见人之事,何必如此回避呢?该当大大方方给咱们引见才是。他却如此回避,还让咱们不要过去,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意思呢?可若是妖异的话,明晰师兄是不会放过的呀!”
陆敬新道:“咱们过去一看,不就都明白了么?何必在此猜测!”沈若复与韩一鸣都道:“好。”罗姑迟疑片刻,道:“我还是不去了罢。”三人也不勉强,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何必一定要强人所难呢。罗姑道:“我们自别的路越过那处,在前方路上等你们罢。”
说毕,她便带着阿土走开了。三人复又顺着来路回去,走了不一会儿,已临近那个小茶棚,只须再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陆敬新先收住脚步,道:“咱们都小心些,待会儿若有意外,不要与之硬碰。咱们不知其是什么,不如回避的好,若有危险,咱们都御剑飞开,反正遇上不明事物,咱们得先保住自身。切记不可争一时之勇!”韩一鸣是经历过些危境的,自然知晓是明哲保身,才能再图反击。沈若复道:“是的,我记得了。”他修为不出色,因此便知师兄这样说,乃是专门说与自己听的。
三人站在原地,宁定心神之后,这才向着那小茶棚的所在之处走去。韩一鸣满心好奇,虽说他不知那女子有何异样,但那女子异常乃是必定的。片刻之后,三人顺着小路转过来,那地便在眼前。三人一看,立时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作声不得。
那小小茶棚已然不见踪影,不止没有了小小茶棚,那地竟全然没有有过人烟的样子!前方树林茂盛,长草丛生,全然不是一个可以驻足之处,哪里有茶棚?三人呆了片刻,面面相觑,先前那小小茶棚虽是简陋,却也还算齐整,不是片刻之间便可以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