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离得近了些,看得分明这团白影确乎是一个人影,但除去能看出他身上穿的是白衣之外,体形样貌却影影绰绰地辨别不清。韩一鸣正要将身躺下,却见那团白影慢慢向上升去,只是升得极为缓慢,若不是有对面师兄们居住的屋子比较,几乎看不出来白影向上飞升!
他并不惊异,灵山的事物,全然不能以常理来惴测。但月过中天,万籁俱寂之时看到这样一团影子,不免还是有些意外。若是不是他如今也算得上颇有些见识了,只怕早就吓得跳起来了!在别处看到,都会极为恐怖。韩一鸣并不相信灵山之上,也会有魂灵出现。
那团白影向着他飘来,这团白影向上飞升之际极是缓慢,向他飞来,却来得极快,几乎是眨眼功夫,便已飘到了眼前。韩一鸣虽不害怕,却还是惊了一惊,却见那白影也落在了床上,似乎就站在自己面前。不知为何,他只觉面前站了一大块冰,这白影似乎是冰雕成的,冷得让自己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而背心,却有着一股冷汗涔涔而下,顺着后背向下流去,所到之处,一片湿冷!
忽然只听外面传来“呀”的一声,韩一鸣眼角一瞥,一间屋门已打开了来,一位师兄自屋中走出,他再转过身来,那团白影已变得无比巨大,对着他便扑了下来。韩一鸣大叫一声,眼前一花,那冰冷自头顶瞬间席卷全身,将他全身都冻僵了!韩一鸣大惊,他哪里料想得到,灵山之上,居然有这样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
猛然听到有人叫道:“师弟,师弟,你怎么啦?”韩一鸣全身冻得僵硬,眼前一片白雾,却全然看不穿那白雾之后是什么!忽然一只手落在自己的额头上,一点暖意,自额头透入。韩一鸣摇了摇头,却见顾清泉的脸正对着自己!屋中已有了微光,而顾清泉的手中,还有簇梵心烛火,他的另一只手覆在自己额头之上,十分温暖!自己背上全是冷汗,手脚全都冷得象冰一般。顾清泉道:“师弟,你做了什么恶梦么?怎么大喊大叫?你这些时候,是否是有什么事搁在心里,常常恶梦!”
原来又是一梦,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做了这样一个梦!韩一鸣呼出一口气来,身上也渐渐回暖,动了动手脚,才说出话来:“没什么!师兄,我大叫大喊,惊动你了,害你不得好睡。”顾清泉道:“唉,我倒没什么,反正这时天也要亮了,我也该起身了。武修嘛,总是要早起去采撷些天地灵气的。倒是你,我前几天看你睡得安稳了,还以为你没什么了,不想今夜,还是这样!师弟,凡事总要往开里想才好。你想不想得开,都得活下去,那你总跟自己过不去干什么?有的事当时想不通,可是过几年,过十几年再回头来想想,不过如此,便没什么想不开的了。”
韩一鸣叹了口气:“多谢师兄指点,我记住了。”顾清泉道:“天色尚早,你再歇一歇罢,我可要先出去了。”韩一鸣才自恶梦之中醒来,满身是汗,哪里还再睡得着,也坐起身来道:“师兄,我随你出去走一走罢。”顾清泉道:“也好!清晨实则是阴阳交替之际,也是天地之间灵气汇集的时刻,你随我去走一走,于身心皆大有益处。”
二人摸黑走出院来,先去浇过碧玉竹,这才顺着后面的小径走来,走了不久,远远已见丁五的屋内有了烛光。韩一鸣不禁道:“丁师兄也起得这样早?”顾清泉笑道:“丁师兄要做大家的早饭,从来起得都早。”走了不久,顺着小路,已走入树林之中。这条路韩一鸣走过无数回,两边林木森森,有着树木的清新气息。此时天边还只是微有曙光,林中幽暗,走在其中,却并不惊怕。反而觉得心中松快,气定神安。
幽暗之中一点微光跳入眼帘,韩一鸣脚下不停,只是偏头看着,这一看才发现,林中竟不止一点微光,星星点点的微光正纷纷亮起,好似无数萤火虫在林间飞动一般。忍不住拉了拉顾清泉的衣袖,先伸手在唇边一竖,才向林中一指。顾清泉也不出声,收住脚步,看了一阵,拔腿便走,韩一鸣跟着也走,不多时爬上山梁,幻镜湖已出现在下方。
顾清泉收住了脚步,小声道:“那些都是灵山的灵花灵草,有了灵气的,才有光泽。只要起得早些,都会看得到它们四处飞舞。不过我平日起得没这样早,看不到这许多。”他并不向幻镜湖走去,转而顺着山梁,穿过树林,向另一方走去。韩一鸣跟在后面,虽说这时天色还暗沉,但脚下的山梁看得再分明不过。两人走了不多时,已走到山梁尽头,下方是茫茫云海,虽说天光还暗,却也不会看错了。
顾清泉道:“小师弟,你自便罢。”说罢,在地上盘膝坐下,闭目吐纳起来。韩一鸣也不打扰他,转身一看,却见身后聚集了无数萤光,如同潮水一般向着这边涌来。这时挨得近了,点点萤光色泽或是淡绿,或是淡粉,微有些朦胧。再仔细看去,有的就是一点光晕,朦朦胧胧,有的则是光晕之中有点形迹,忽然看见几团较大些的光晕之中有着小人小马的形状。放眼四顾,竟有不知多少点光晕都向着崖边涌来,大多都来到崖边,只有他们这里,间隔两尺之后,才是那星星一般多的光点。
韩一鸣不禁想道:“顾师兄真厉害,定力真是非同一般!若是换了我,在这许多灵花灵草的注视之下,可没法子静下心来采集天地之灵气!”忽然有一点大些的光晕自其中跑出来,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