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对白龙道:“我不能要你的东西!”白龙微微一笑:“你怕什么,又不是你的鳞片!”韩一鸣急道:“我怎能要你的东西,你给了我,自己便没了!”白龙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眼神甚是意外,片刻之后笑道:“一枚鳞片而已,算不得什么,你不必紧张。我全身上下数不清的,便是这东西。多一枚少一枚有什么相干?不是看你我有缘,我怎会给你?再者,你守口如瓶,我已是感激不尽了。别人求着要,我还不给哪!”韩一鸣道:“我知这是极好的东西,但我不能要!”他只顾推却,白龙对他看了一阵,道:“你果真是有些迂腐。你拿了这枚鳞片,便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我明白说与你了,你拿是不拿?”
韩一鸣将信将疑,白龙道:“青龙找了这许多人前来寻我,我行动敏捷,天赋灵力,他们赶我不上,我也不致害怕他们。但青龙是必不会放过我的,它也会追在我后方,我借你一枚鳞片,这鳞片上附有我的灵力,自此之后,咱们一个向东,一个朝西,看它如何能够在片刻之间自东到西?我虽是本意想帮你,却无意之中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一举两得。于你于我都有好处,你看怎样?”韩一鸣还是有些不安,怔怔看着白龙。
白龙微微一笑:“我也心有不甘,不能为龙,我并不在意,便是不甘如此为它所灭!我若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办?青龙放我不过,也必然放她不过。我便想不通,定要生而为龙么?龙有什么好的,再无所思,也无人相伴,独对蓝天,过着永无止境的清冷日子,有什么意趣!”
不知何时,金蛟已默默站在一旁,她始终不发一言,眼中却是秋波流转,羞喜皆有,娇柔无限,忽然向白龙看了一眼,他们相视一笑,令人颇为他们欢喜。白龙伸手去携了她的手道:“咱们走罢!”也不招呼韩一鸣,两人又是踏空而去,转眼已没了踪影!
韩一鸣独自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离去,心中百味俱全。想起的却是从前在一本诗集上看到的一首诗:
十里长亭霜满天,青丝白发度何年?
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
笑颜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mian?
情浓渺恰相思淡,自在蓬上舞复跹。
记得从前看过这首诗,便拿了去请教当日教导他的先生,先生不答。再问了两回,先生只道:“只羡鸳鸯不羡仙!”他那时年纪小,哪里悟得过来,早丢开了。他本来诗词上从来就是平平,这首诗是哪里看的都不记得了,早连诗名都不记得了。但此时才发觉自己竟将这首诗记得一字不差。
但此时眼见白龙与金蛟情意无限,立时便解了过来,站在原地,心中感动,眼中湿润,却是浮上微笑。又是为他们高兴,又是为他们担忧。独自在林中站了良久,直至眼前已是昏黑,身上已觉风吹寒凉,才醒过神来,将衣襟掩上,慢慢走出树林来。
这回却是一走,便走出林来,只见林外各派早已分开,各自围拢了去过夜。韩一鸣眼力颇佳,也是灵山一派素衣在黯淡光线下十分显眼,早已瞥见,便向那边走去。忽然听见身后有人道:“小朋友,咱们又见面了!”韩一鸣听着声音不是那样熟悉,却也似曾相识,转过身来,身后一人,灰色衣裳,面带笑容,乃是陈如风。
韩一鸣对他虽是记忆深刻,却并无恶感,见陈如风并没有穿着道袍。便施了一礼,道:“晚辈参见前辈。”陈如风笑道:“嗯,你入门那日,我不曾亲临贵派道贺,你不怪我罢?”韩一鸣道:“些须小事,不敢惊动前辈。”陈如风道:“我与你师父颇为相得,你不必如此拘束。”对他打量了两眼,笑道:“嗯,果然是灵山的弟子,气韵与你的师尊们都十分相似,看来你也是颇有灵根。灵山,也是极好的一派,你好好跟随你的诸位师尊,假以时日,必能有所得!”
他十分亲切,之前也不曾与众人一起抢夺韩一鸣和桃木剑,韩一鸣道:“多谢道长。”陈如风道:“听说你们南去的路上,遇上了诘利摩诃?”韩一鸣看了看左右,点了点头。陈如风道:“嗯,想必与他相持是异常辛苦!你经历了这许多,真是难能可贵。我倒希望我的弟子,也能如你一般多有些经历,凡人都是要在经历之中才能有进展,因而这倒是好事!嗯,你也累了罢,快些去歇息罢。”韩一鸣又施了一礼,方才走开。
他与陈如风初遇之时,经历奇特,思绪昏乱,只能眼争争看着众人在他面前争抢。先争紫桃木剑,继而争人。当时他对人人皆是厌恶,便是灵山,也有些不满。但经历如许,这些想法都淡了。灵山的诸位师尊,确也值得尊敬。这世间哪有净土?灵山,已算得上净土了。他十分戒备江鱼子,十分鄙薄平波道人,但对陈如风,却终无恶感。当初他一句:“难道我陈如风又得了什么好处不成?”虽是掠耳而过,但静下来想一想,那许多人中,只怕也只有他和师父、师叔,当真是怀了诛魔除害之心去的。并不是为了抢夺什么好处,陈如风既与灵山的诸位师尊平辈论交,他的修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人品,却显然比平波道人一干人等,高出了许多。
走到灵山派众人牺身之处,已见司马凌逸在一边对着自己招手,韩一鸣先到卢月清身边道:“师父,咱们今晚就在这里歇宿么?”卢月清道:“嗯。一鸣,你不要走得太远,走得太远,若有意外,只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