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心道:“难道是二师伯得罪过她么?她怎生如此对待二师伯?”可一想初见紫裳之时,她便烧了自己的紫桃木剑,似乎也客气不到哪里去,而这怒气也不似是冲着二师伯一人。他毕竟年轻些,也不曾经历过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尾随二师伯而去。
一路之上,黄静玄默然不语,神色凝重。韩一鸣再是愚笨也知二师伯与紫裳之间并非普通的道友情谊。虽不知紫裳与二师伯有些什么过节,但也知二人之间只怕有些不愉快的过往,只是长辈的事情,小辈哪里敢动问,因而也不发问,只是紧紧跟在后面,向着前方而去。
正自胡思乱想间,前面的黄静玄转回身来,飞快便对着韩一鸣抓来。韩一鸣还不及反应,他已自身边擦过,伸手抓着韩一鸣手臂,便向后而去,快得无以形容!韩一鸣被他揪着手臂,向来路而去,鸣渊宝剑却与他背道而驰。
寒风扑面,韩一鸣来不及细想,先召回鸣渊宝剑来,回头望去。忽然听黄静玄道:“不要回头!”他语气是素来都没有的急迫,韩一鸣不禁一呆,转回头来,只见二人已飞近地面,黄静玄拉着他,头也不回地飞入树丛之中。
这片树林全是苍天巨木,树冠如盖,在地上投下片片浓荫,阳光自树叶的间隙洒下来,将林间照得斑斑驳驳。二人落在地上,黄静玄这才松开手臂,抬头向上看去。韩一鸣莫明其妙,见他神情紧张,也不先发问,抬起头来四处看去。
头顶满是树冠,便是看见天空,也是不大的一片。韩一鸣走到树林边缘,站在一棵大树之下,抬起头来,便向天上望去。天空明净如洗,远远的有几片云朵变幻不定,缓缓飘浮。韩一鸣看了片刻,忽然见天空划过一道金线,虽是阳光明媚,这道金线还是十分显眼,在天空中如流星一般飞快划过,灿然生光。
韩一鸣经历了这些时候,也知那是有法力高深的修道之人快速飞过天际。只是他不明白二师伯的修行也是颇高了,为何还要远远避开对方?连对方的风头都避之唯恐不及。回头一望,只见黄静玄也看向空中,看了片刻,眉头一皱,低头思索。韩一鸣见那道金光已远远消失在天际,这才问道:“二师伯,那是什么?”黄静玄道:“一鸣,不要问了,有的事情,还是不知为好。”
韩一鸣道:“是。”黄静玄对着天际又看了一阵,韩一鸣只见他神情十分小心,十分诧异。黄静玄素来沉稳如山,便是面对虫蜃迷津,面对诘利摩诃,面上的神色,都不曾有半分改变。此时却变得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被对方发现。
难道是紫裳道长?韩一鸣忍不住想道。但看二师伯每次见到紫裳道长都是以忍让为先,便是紫裳道长有些言语之中的挑衅,二师伯也只是不接她的话头,让她自己去说,却绝无回避之意。那这又是谁?忍不住又抬头向天空看了一眼。
天空碧蓝如洗,纤尘不染,令人心神安宁,十分美好。那划过长空的金色流星已没了踪影,并不留半点痕迹。只听黄静玄道:“好啦,一鸣,咱们走罢。”话音一落,劈风宝剑已化为一道金虹,带着黄静玄向空中逸去。韩一鸣连忙也招出鸣渊宝剑来,紧紧跟在二师伯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风驰电掣一般,划过天际,忽然只见前面一个极大的云团,云涛上下不停翻涌,云团不停旋转,冲着这边而来。韩一鸣眼看二师伯头也不回就飞入云层之中,大惊失色,不由得跟着也飞入其中。
云团之中弥漫呼呼风声,周遭雪白的云涛忽起忽落,偶尔自面上掠过,留下淡淡清凉。这云团极厚,韩一鸣在其中飞了一阵,总是飞不到尽头。越向里飞,越听得风声凄厉。这朵极大云团之中,竟暗藏乾坤。他先前还能盯住前方的黄静玄,但云团之中,四周都是茫茫白色,哪里还盯得住黄静玄的白衣,不过片刻,便已失去了黄静玄的踪迹。
茫茫白色之中,哪里还有方位可辨,韩一鸣四周环顾。从来二师伯对弟子们都是照顾有加,这时却将他抛在这里,令他十分意外。止住鸣渊宝剑,四周看了一阵,还是没有丝毫异常。韩一鸣甚而不知该向何方而去,况且这里似乎也很难辨别方位。停了一阵,不管不顾,依旧向前而去。虽说这个云团极大,但总有尽头不是?不会茫无边际罢。
如此一想,倒也安下心来,御使鸣渊宝剑,一气向前飞去。飞了一阵,只见前方的白云渐渐稀薄,透露出淡淡的蓝天来。韩一鸣心中一喜,便向前急飞过去。眼望着那片蓝天越来越大,不禁四处寻找二师伯身影。
忽然一片阴影自头顶降下,将他整个笼罩其中。韩一鸣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巨大的龙头对着自己,别的还未看见,一张巨口首当其冲,对着他直咬下来!韩一鸣大吃一惊,转眼已被那张巨口咬在口中!
韩一鸣万不料才自云雾之中穿出,便会有一条巨龙浮在自己上空。并且对着自己一口咬下,虽说并没有将自己咬成两段,或是咬得四分五裂,但还是惊得魂飞魄散。惊魂稍定,韩一鸣右手食、中二指一转,便向着龙口一指。
忽然龙口微开,光亮透入,韩一鸣猛然看见脚下踏着的那条舌头上,布满斑斓紫斑,心中一动,大叫:“小乖!”这两个字一叫出口,眼前便是一片光明,他已自那巨大的口中滚了出来,只见那硕大的头颅已不再是龙头,而是一个鱼头。两只黑眼珠都挤到前面来,正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