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浓雾让人不辨方向,韩一鸣心道:“这是回到灵山了么?”
他向那人背影细看,在心头将灵山弟子都想了一回。
不是师兄们,冯师兄没有这样的飘逸,沈师兄又太瘦弱,另几位师兄的高矮胖瘦也与这人大相径庭,更不是弟子们。
那,他是何人?
还没等韩一鸣想出来,他忽然看见了一只手。
这只手自黑暗当中闪现出来,径直向前拿去,转眼间已抓住了一物。
韩一鸣一惊而醒,睁开眼来,天色早已黑透,屋内幽黯。
他坐起身来四周看了一看,跳下床来打开屋门。
屋外寂静之极,同门早已安歇,月光朦胧,已是半夜。
韩一鸣却径直走出屋来,穿过花田,向着无名住处而去。
不多时他已走入浓雾,他没有唤青石前来带路,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今日一定能走到无名处去。
雾色渐浓,他微觉湿冷,但前方的浓雾当中却开了一道,有如有一条小路。
韩一鸣停了一停,蹲下身来细看,地上的碧草微微倒伏,有的草叶还被踩入了泥中,才有人自此间走过。
他向前走去,前方的小路还依稀有形状,他便顺着那小路向前而去。
走得一阵,他已来到了无名的茅屋外。
茅屋内黑沉沉的,韩一鸣站在屋外看了片刻不觉有异,听了片刻也听不到声息,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两记也无人应声,他方才走入屋内。
屋内极暗,韩一鸣站了片刻都看不分明,点起梵心烛火来,才见这屋内空无一人。
他四周环视片刻,向着灵剑所倚处而去。
灵剑一直倚靠在屋内的炉边,这时这屋内的炉灶已熄灭,韩一鸣来到炉边却见那炉边早已没了灵剑!
他绕着那炉灶走了一圈,将炉边细细看了一回,灵剑果真不见了。
韩一鸣在灵剑从前倚靠处蹲下身来,将梵心烛火点得更亮,细细查看了一回,依旧不得要紧。
他站起身来,忽然对着炉灶细看。
这炉灶他和沈若复来时还干干净净,那时炉灶温暖,炉火半明半灭,这时炉灶已经冰冷,炉灶上还蒙上一细细一层灰土。
韩一鸣道:“无名,你还在此间么?”
屋内寂寂,屋外也无声息。
韩一鸣道:“灵剑被人拿走了,你可知道?”
他在梦中看见的那只手就是抓住了灵剑的剑柄,将他惊醒。
这时灵剑不在了,韩一鸣再反复想梦中所见:一路前来,那只手抓住了灵剑粗砺的剑柄。
他伸出手来轻触灵剑从前倚靠之处,灵剑就这么不见了,韩一鸣既失落又担心。
灵剑不是他的,他与沈若复来拿灵剑时便已知晓。
但这时灵剑不在,他却担心之极:灵剑到底被哪位同门拿了?
师兄们拿了他不担心,可若是弟子拿了,他却十分担忧。
纵算沈若复说过那话,韩一鸣听进去了,却还是不安。
他走出茅屋来,站在门前四周环顾,此间寂静之极。韩一鸣忍不住道:“无名,你在何方,灵剑已被人取走,你就果真不在意么?”
无人应答,韩一鸣在门前坐下,直到天色变亮,无名也没有回来。
天亮之后,他才依稀看见白雾已变淡,向屋内回望,屋内寂寂。
再过得一阵,无名依旧无踪无影,韩一鸣才起身向着白雾变淡处行来。
他走入白雾当中片刻,前方已朦胧有了形状,再走得几步,已自白雾当中穿了出来,却是一泓碧水,水面波光粼粼。
韩一鸣忽然想起灵悟来,灵悟就棲栖在这碧水当中,可是这时的碧水当中却没有灵悟的身影。
他忽然想起星辰来,星辰已经离开了些时日了,不知为何,韩一鸣忽然觉得灵悟离开了灵山,跟星辰在一起。
这个念头忽然出现,韩一鸣愣了一愣,但转瞬间他便知道灵悟果真是跟随星辰离去了。
虽然不知它是何时离去的,但它果真离去了。
天亮之后,韩一鸣看着同门弟子出来,细看他们的兵刃,却都没有那柄灵剑。
明晰的嘱咐在他脑中回响,韩一鸣心神不定,四处张望。
忽然沈若复走近来,韩一鸣想起灵山如今的结界被是他所设来,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师兄,昨夜可有弟子离开灵山?”
他神经谨慎小心,沈若复看了他片刻道:“师弟,你此问何来?”
韩一鸣道:“师兄,可有人离开灵山?”
沈若复想了一想道:“没人离开灵山。”
韩一鸣道:“果真么?”
沈若复又停了片刻,依旧摇头道:“无人离去。”他向韩一鸣看了片刻,道:“师弟,你问这话必有缘故,咱们进屋内去说。”
韩一鸣起身入屋,沈若复跟入屋内,韩一鸣手一挥一个结局封住了茅屋,方才道:“昨晚有人下山了,将灵剑也带走了。”
沈若复眉头皱起,看了他片刻方道:“师弟,你是梦魇住了么?还是看到了什么?灵山的结界的是我做的,但不止有我的灵力,岂能是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我却不知晓的?”
韩一鸣道:“师兄,我不是不信你。无名不见了,灵剑也不知去了何方,无名那处的炉火已熄,他也离去了。”
沈若复这一惊非同小可,脸色变得苍白,紧紧盯着韩一鸣问不出话来。
韩一鸣道:“师兄,我不是怪你不知晓此事。我须得要知晓灵剑去了何方,明晰师兄说得明白,这灵剑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