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思道:“此间我虽听过,却从未来过,你说如何走我听你的。”
星辰并不言语,何三思道:“不如我先睡会儿。走了这许久,我也累了。”
韩一鸣也松懈下来,除了口渴得厉害外,全身都似烧灼般疼痛,也不觉累了。
抬头看了看前方,前方时不时有火柱烧起,看不到尽头,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尽头。想了一想问星辰道:“这才走了一程,还有二程方能走到焦土,此时歇六个时辰,那何时才能走到焦土尽头寻到朱雀?”
星辰道:“掌门的忧心我也知晓,但现下之后的六个时辰,咱们是怎样都不能走的。六个时辰内走,半程就会化为焦炭。咱们只能等,掌门不如好生歇息歇息,养精蓄锐走后面的二程路程。”
韩一鸣叹了口气,看何三思已躺在息壤上睡去,也坐下来。
不知他们如何?更不知何三思是如何忍耐干渴,韩一鸣渴得嘴里都是苦味,自觉唇舌都干得硬了。
星辰盘膝坐于另一边,他身上总有着淡淡光晕,韩一鸣按捺心思,静下心来,此时依旧热得难熬。
韩一鸣忽然想起一事来,伸手摸了摸青霜宝剑剑柄,想要将青霜宝剑取出来。
却听星辰的声音道:“掌门,青霜剑在此间只能出鞘一回。我们来时还未踏上无边火海我用过一回,这点凉意虽不能解焦渴,但有总好过无。此时还能熬得住,就不要再用它的天赋凉意。等上了焦土与朱雀遇上,你再用不迟。”
他几句话说得韩一鸣打消了拔剑的念头,韩一鸣停了一停道:“我们能走到焦土中心么?”
星辰道:“只要听我的话,按我的话去做,定能走到。”
韩一鸣停了一停道:“你是想将息壤取回灵山去,才来此间的么?”
星辰看了他片刻,道:“正是。此乃神物,有了息壤,灵山便再也不怕同道来侵袭了。”
停了一停,他又道:“掌门,将来事事成功后,我会离开灵山。我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到时灵山……”
他不再说下去,韩一鸣道:“你可知晓,我已不是灵山掌门了,我虽未明说,但灵山已交在沈师兄身上了。”
星辰微微一笑:“我如何不知?但掌门回去,依旧还是灵山掌门。交出掌门只是权益之计。”
韩一鸣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将掌门之位托附给沈若复时,韩一鸣就已想自己或许不能再回到灵山去了。
他也知道,若是真能回去,小师兄必定会将掌门之位交回之手中。
但万一自己回不去了呢?
星辰从前一定来过此间,他对此间熟悉如此,绝非初来乍到。
可若是问他,他必定不说。
韩一鸣看星辰事事都似是清楚明白,但却让他如同雾里看花,迷惑甚多。
他也问过星辰,按理说星辰不过几岁,虽已是青年模样,但按年岁来算还是个少年。
但他偏偏却极沉稳,要让韩一鸣知晓的,不问也会说。不说与韩一鸣听的,问也无果。
他人若是如此,韩一鸣必定会担忧,唯独星辰如此,他不担忧。
星辰所为于灵山只有益而无害,就算是屠青龙,也是为了灵山打算。
那般危险,他却只是叫了自己同去,并没有拉上灵山那许多同门去送死。
实则那一次之后,韩一鸣便想得通透了,若灵山还有人要去送死,只能是自己去。
同门的师兄师姐们就好好在灵山之上,再不要涉险。
自己活着一日便庇护他们一日。
若有一日自己寂灭,烟消云散了,庇护不了他们,至少也尽心尽力了。
何三思睡得极熟,鼾声四起,韩一鸣疲累不堪也睡了一会儿。
韩一鸣只是一瞬间便醒了过来,口中依旧焦渴之极,眉心与心口依旧有凉意。身周火辣辣的烫痛却果真弱了许多。
他向星辰一看,星辰依旧坐在原地,他身上有着微微白光,数朵小小白莲四方环绕。但韩一鸣已觉这些小小白莲已比才出现时小了许多。
不知坐了多久,星辰站起身来,韩一鸣也醒了过来。
原来他又睡了过去。这时醒来依旧渴得难受,身上却不是那般热了。
何三思伸了个懒腰也起身来问道:“这便走么?”
星辰微微一笑道:“再等候片刻。”
韩一鸣四周一望,依旧是漫不见边际的赤红的天空,前方之路也还是或明或暗的火红。
何三思渴得嘴唇干焦,他舔了舔嘴唇道:“此间热倒罢了,没有水,难怪无人能来。”
星辰道:“此间的天地之火能将所有到此间的活物都烧尽,因此无人敢来。”
停了一停,他道:“咱们走这边,也为了避开平波。朱雀处有他所需之物,他也定会来。”
韩一鸣道:“他已来了么?”
星辰淡淡地道:“不好说,但他必定会来,此间一物他须得来向朱雀求取。且他也知我们会来,早已想好若是遇上了就大打出手。他有他的打算,咱们有咱们的目的,各走一方的好。”
韩一鸣冷笑一声道:“他这些日子没亲自来找咱们灵山的不是,必定是有更要紧的事牵绊住了。那钱若华四处为他奔走,他那身体还吃得消么?此人也太狡猾,咱们须得小心才是。”
星辰笑道:“钱若华不足为虑,将来自有对付他的人。”
韩一鸣道:“平波来此间求取何物?”
星辰道:“他前来求取息壤。”
韩一鸣与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