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藻道:“师弟,你认识那个女子么?”韩一鸣摇了摇头,沈若复道:“你再想想。”韩一鸣道:“我都不曾看到她是怎生模样,我如何认得她呢?我只见她趴着,因平波门下没有女,我很奇异,便是这时,她就将这个葫芦丢过来了。”沈若复道:“那就更要细想了,师弟,这个金蚕蛊对她而言,极其要紧,就如同你的鸣渊宝剑一般,你会将你的鸣渊宝剑递随意给人么?”韩一鸣道:“可我着实想不起来了。”
沈若复道:“她丢这个给你,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只不知平波自何处将她抓来的,如师弟所说,想要再去打探一下,也是十分冒险的。只怕经了今晚之事,平波又会将他的防备弄得更加周全罢。”韩一鸣道:“他的防备已然很周全了,还能弄成怎样?”冯玉藻道:“没有万无一失的事,他绝不会放心的,至于他要如何弄得防备更加周全,我也想不到。但一定会去弄。”沈若复道:“按师弟所说,那到下月初二,平波又会再次发动他的几个法阵?”韩一鸣道:“是这样的,我听住在万虚观旁边城里人说的,已有近一年了,都是这样。初二及十六的晚间,他们都不出门的。并且还要及早熄灯入睡。”
一时间屋里都无人出声,过得一阵,沈若复道:“早些歇息罢,这些事尽可以明日再想。”韩一鸣这才发现,他去平波处,不能安歇入睡的,可不止他一人,同门都坐以待旦。一时众人都累了,各自回去歇息。沈若复临走之时,对韩一鸣道:“师弟,你真要好好想想,这个蛊,你到底在哪里见过。”
韩一鸣在床上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眼看着天色亮了起来,天边一轮红日浮出。心里只在想着那个趴在地上的女子与放在桌上的金蚕蛊。平波一直在引动如莘的灵力,如莘的灵力被引动,但未能如愿为他所用,因此他一次次想法子引动。连阿土都惊动了,那如莘的灵力可想而知。阿土是真的无宝不到的。虽说看到平波未能引动,心中十分安定,但也有担心,万一被他所引动了呢?那金蚕蛊也真是奇怪,竟会有似曾相识之感,到底是在何处见过呢?那女子没看清,更想不明白是何处出现过。他对于路人,极少去辩识,若是遇上过这个女子,如何会记得?
思来想去,渐渐也困累起来,但心里还是细想。忽然一个瘦小的身影跳了出来,连头脸一起裹在一件衣裳中。一个声音对他道:“两两相记,倒不若两两相忘。明日之后,此事无踪。”耳边轻轻“嗒”的响了一声。那个声音竟是二师伯的!韩一鸣一下清醒过来,这是二师伯当日对他施的一个法术。这一来,也便想了起来,这个小葫芦他果然曾经见过!那个趴在地上的女子,从前曾将这个借给他防身!他一下坐起身来,只见屋内阳光耀眼,已是中午。原来他还是睡着了,睡梦中却想起了这件事来。
那是他才上灵山的事了,本来韩一鸣记性不差。但这事师伯给他施过法术,因此他全然不记得了。二来,这几年经历太多,这点滴小事记不起来也全然没什么让人意外的。不知这个女子修为如何?平波能将她弄来,想必她的修为也不差。不知她是认出了自己才扔出这个蛊来?还是全然的寻找求救的时机随意扔出来?韩一鸣记得平波是很怕这个蛊的,想必平波也知晓这种修行的厉害。
正在想间,涂师兄在门上敲了敲,见他坐在床边,便道:“师弟,平波来寻黄前辈了。”韩一鸣一惊,平波也很是了得,已然知晓了自己在这里。一时站起身来,涂师兄道:“沈师弟说你不要出去,我们也不过去,先让黄前辈与平波说上一说罢!”韩一鸣道:“好!”涂师兄道:“师弟,灵芯师妹在听的。”灵芯的灵力与众不同,她又带了灵悟,站在平波旁边平波是一无所知的,倒是个极好的听他们说话的机会。
灵山诸人皆不出面,也不去管黄松涛会与平波说些什么,若没什么意外,黄松涛迟早会来。因此只是各自等着。平波走后,黄松涛果然来到他们住处,他面色略有些沉着,韩一鸣虽知人在屋檐下,却是不会低头的,此处不呆自有去处,他们倒是有去处,黄松涛可会准他们去?想想无名便知黄松涛绝不会让他们就这样离去,因此只等着他出声。
黄松涛坐下来,却是久久不语,这里众人都闪了开去,只留韩一鸣与黄松涛对坐。黄松涛半晌才道:“小朋友,今日平波道友前来寻我,说小朋友自我这里去他处窥探,可有此事?”
韩一鸣听他这样一说,无数言语涌到口边,却又忍住了,只叹了口气:“前辈,我不知他是如何得知我在此间的。说到窥探,那真是见仁见智了。他打伤我丁师兄,抢走了我灵山致关重要之物,我难道不能去看一看么?”黄松涛自然是知道这段公案的,也叹了口气,韩一鸣不待他发话,又道:“前辈,松风师兄对贵派而言,是何等要紧,这只是前辈派中的一位师兄,前辈尚且如此看重。而他夺去的是关乎我灵山生死存亡之物,于我灵山而言,也是绝对重要的。因此我去看也是人之常情。”黄松涛只能笑道:“那是自然。只是,只是……”
他不说下面的话,韩一鸣也知是什么意思,大约不过是:这样明目张胆,只怕给人口实。要不便是:这样去看,会给我派带来不便。他的言下之意,早就在韩一鸣意中。来前也早就想过,只是不必让他难堪,反过来道:“